徐誌穹本來不打算驚動掌燈衙門,一來,肖鬆庭和畢伍生都知道徐誌穹的道門,這事讓提燈郎知道了不好。
二來,喬順剛等人尚未歸隊,掌燈衙門的主力還在決定去留問題,整個衙門裡能拿得出手的隻有劉大順一個七品殺道,麵對兩個五品,戰力相差懸殊,徐誌穹可不想讓弟兄們白白送死。
可現在不想驚動也驚動了,幸虧喬順剛帶著一群老兄弟在衙門辦事,收到楚禾的消息,立刻趕到了宅院。
白無常畢伍生重傷,肖鬆庭麵對一眾提燈郎,不知該如何是好。
打是肯定打不過。
光是徐誌穹和喬順剛他就打不過,更彆說還在提燈郎的重圍之下。
用法陣逃走?
二十四盞紅燈在頭上懸著,已經形成了彪魑鐵壁,普通法陣根本逃不出去。
肖鬆庭想找條活路,可怎麼也想不出這活路在哪,生死隻在一瞬,肖鬆庭的心頭突然顫了一下。
有人來救他了。
喬順剛神色猙獰的看著肖鬆庭:“老肖,是等我把你胳膊腿擰下來,還是你束手就擒?”
“老喬,彆那麼心急,容我說幾句話,我在衙門的時候,咱們兄弟倆都是綠燈郎,而今你升了紅燈,做了副千戶,這裡也有我一份功勞,
若不是我殺了易旭樓給你騰了地方,你能有今天。”
“我套你八輩祖宗!”喬順剛啐一口道,“你特娘說的是人話?”
“是不是人話,你自己思量,我肖鬆庭沒有虧待你老喬的地方,當然,能走到今天,也有你自己一份造化,
我看你這殺道修為已經到了五品,按咱們皇城司的規矩,你也該當上千戶了,
可你還是不濟,誰讓咱們衙門來了個徐誌穹呢?人家上邊有太子照應,下邊有兄弟們響應,蒼龍殿、陰陽司都是人家的朋友,
據說連玉瑤公主的被窩,人家都鑽過,你拿什麼和人家比?人家這就叫手眼通天!”
徐誌穹冷笑一聲,梁玉瑤的被窩,我是沒有鑽過的。
肖鬆庭這是慌不擇路了,這個時候用這離間計還管用麼?
管用!
喬順剛看著肖鬆庭,臉頰陣陣抽動,半響沒說話。
這是怎地了?
喬順剛真的中計了?
不能啊!他經曆過這麼多戰事,這兩句話能把他給騙住?
老燈守屈金山也看著情勢不對,低聲在旁道:“喬千戶,趕緊把這奸賊殺了,莫再聽他胡言亂語!”
喬順剛回頭喝道:“你們跟著我出來,就得聽我吩咐,殺不殺自然是我做主!”
徐誌穹感覺氛圍越發不對,且提鼻子聞了聞,發現空氣中有那麼一絲隱約的腥氣。
貪念!
有人在向喬順剛灌注貪念。
是肖鬆庭嗎?
他還有饕餮道的修為?
不對,腥氣不是從他身上出來的,是從牆外飄進來的。
牆外有饕餮道的高手,肖鬆庭的救兵來了。
事不宜遲,徐誌穹拔出鴛鴦刃,上前要殺了肖鬆庭,忽聽喬順剛喝一聲道:“慢著!誌穹,這人不用你動手,留給我吧,
你在北征時立了大功,南征時也立了大功,當家千戶的位子就是留給你的,就把這點功勞留給我吧!”
喬順剛情緒失控了,孟世貞和李普安麵麵相覷,也不知該說什麼。
肖鬆庭看著喬順剛道:“兄弟,我話說完了,死在你手上,我也認了,你動手吧。”
“好!衝著咱們在衙門裡這多年的情誼,我送你這最後一程!”
喬順剛拔出彪魑刃,看著徐誌穹道:“誌穹,你彆插手,插手了彆怪我翻臉!”
說完,喬順剛衝向了肖鬆庭。
肖鬆庭怎麼可能舍得死?
這明顯給喬順剛下了套。
徐誌穹想上前幫忙,被喬順剛的殺氣震了一個趔趄。
待喬順剛來到肖鬆庭近前,忽見一大片尖刀迎麵撲來。
萬刑!
重傷之下的畢伍生發動了冥道八品技!把千刀獄的刑場搬到了喬順剛麵前。
這要是在陰間,正麵中了萬刑之技,喬順剛鐵定沒命。
可這是陽間,冥道技法威力受限。
喬順剛運起殺氣,上千尖刀停在了麵前。
喬順剛再次震蕩殺氣,尖刀儘數落地,消失不見。
他本想一鼓作氣,直接殺了肖鬆庭,畢伍生再用萬刑之技,將烈焰獄的滾滾濃煙召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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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順剛想用殺氣驅散濃煙,沒想到周圍的殺氣忽然減弱,喬順剛反被濃煙籠罩。
不好!
有人在吸取喬順剛釋放的氣機。
喬順剛不信邪,還在用殺氣硬扛,徐誌穹趕上前去,扯住喬順剛從濃煙裡衝了出來。
一個身影出現在濃煙之中,抓住肖鬆庭和畢伍生,飛到空中消失不見。
一個會飛的饕餮修者,這人是誰?
基本可以確定,這人是隋智。
喬順剛憤恨道:“誌穹,你拉著我作甚?這兩個人都是囊中之物,你這是不想讓我立這場功勞!”
眾人一起看著喬順剛,喬順剛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且轉過臉去不再言語。
看著夜空之中消失的身影,徐誌穹沒覺得可惜,反倒有些釋然。
就憑在場眾人的修為,就憑剛才喬順剛的狀態,隋智要真出手,提燈郎不知要死多少!
隋智沒出手,是怕引來京城中的強者。
他走就走了吧。
肖鬆庭、畢伍生,你們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麼?昭興帝的罪業對你們到底有什麼用處?
不急,咱們走著看。
徐誌穹先看了看喬順剛。
一群提燈郎都在看著喬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