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適合這小泵娘了,這個叫問鬼釜,專門對付凶悍的鬼魂,若是想從他們嘴裡問出些事來,且把他們放在問鬼釜,煎炸烹炒,看您心意,用不了半天時間,問什麼就說什麼。”
徐誌穹點點頭,指著貨架上一盞油燈道:“這個又有什麼用?”
“這是聚魂燈,您把燈燭點著,魂魄自己往燈下聚集,燈光所到之處,魂魄立刻顯形,
八品的引路主簿最喜歡買這燈,把這燈往陰暗處一放,隻要能叫出鬼魂的名字,就能把鬼魂引過來,然後再把鬼魂送上黃泉路,功勳雖然不多,但委實好賺,
這燈在水裡也能亮,就連水鬼都能引過來,可您這修為早就過了八品,這東西也用不上了。”
“誰說用不上?這東西我要了,連上剛才那個問鬼釜和笞魂鞭一並算來,要多少錢?”
“這個……”薑五娘一咬牙道,“罷了,馬判官總照顧我生意,此前那事情也是我做的不對,這三樣東西,我都送您了。”
徐誌穹一笑,搖搖頭道:“這份大禮我可受不起,再者說也不能讓你吃這麼大的虧,你且說個價錢!”
薑五娘猶豫半響道:“那便和馬判官交個實底,這條笞魂鞭最便宜,隻要一百兩銀子,聚魂燈和問鬼釜各要三百兩銀子,加在一起是七百兩,
馬判官,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你不起,彆人說抹個零頭,我就收個零頭,您一共給二百兩就行!”
薑五娘這次報價十分實在,一口氣讓了七成多,她確實拚上了本錢。
徐誌穹搖頭道:“這卻太委屈你,我給你三百兩,明天叫役人把銀子給你送來,我先給你留個字據。”
薑五娘連連擺手:“您還留什麼字據,我還信不過您不成?您就是一個子不給我也認了!”
徐誌穹轉頭去了施程的都官府,看到徐誌穹,施程高興壞了。
“兄弟,我就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把畢伍生那王八蛋給宰了!
畢伍生那王八蛋死了,殿君也回來了,望安殿的日子好過了!”
徐誌穹笑了笑,沒說話,施程看著韓笛道:“這姑娘這麼俊,莫非是你新收的役人?”
徐誌穹搖頭道:“這可不敢亂說,沒你施都官的允準,我哪敢收役人!”
“這事好說!”施程拿來錄事簿,把姓名生辰一一記錄妥當,當麵用役鬼玉收了韓笛,再把她放出來,役人的手續就算辦妥了。
施程對徐誌穹道:“馬兄弟,杜閻君是個好人,你隻管信他就是,來日把那昏君的罪業帶來,趕緊讓他服刑受苦!”
徐誌穹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近日總是忘事,且等來日,我一定把那昏君帶來。”
辭彆了施程,徐誌穹帶著韓笛離開了酆都城。
他帶著笞魂鞭和聚魂燈,把問鬼釜扣在了韓笛身上。
此行還算順利,但下次來卻難說,隻要徐誌穹不肯把昭興帝的罪業交出來,杜閻君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韓笛背著問鬼釜,一路走的艱難,剛走了一半,且含著眼淚看著徐誌穹。
嘴被縫上了,可一雙眼睛還能說話:師兄,小妹走不動了。
徐誌穹也是心疼,且拿起笞魂鞭道:“我給師妹添把力氣?”
韓笛兩腳如飛,跟著回了罰惡司,轉而又回了侯爵府。
徐誌穹利用役鬼玉,把韓笛的魂魄送回了身體,隨手交給了楊武:“今後師妹便由你照顧了。”
韓笛複蘇過來,鑽到楊武的懷裡失聲痛哭:“楊師兄,救我!”
楊武抱著韓笛道:“師妹,委屈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先彆哭,擦擦眼淚,去把地掃了。”
“我……”韓笛愣了片刻,“師兄,你時才說甚?”
“掃地呀!”
“你說,讓我掃地?”
“不讓你掃,難道我掃?”
韓笛一臉委屈道:“師兄,小妹實在太累了,能不能……”
“累了就不掃地麼?憑什麼?就憑你長得俊麼?”
這一點上,韓笛還真有信心,她就一直盯著楊武看。
我就是這麼俊,我就不信你不饞!
楊武被看煩了,回身喊一聲道:“老常,你過來!”
常德才提著掃把,走到近前,皺眉道:“不和你師妹親熱,卻叫我過來作甚?”
楊武指著常德才,對韓笛道:“你有她一半俊麼?”
韓笛一抬頭,看了看常德才,半響無語。
她真沒有常德才長得俊。
她見過的女子當中,沒有一個比常德才長得俊。
楊武從常德才手裡接過掃把,交給了韓笛,轉身又對常德才道:“老常,以後這粗活,交給我師妹就行,我師妹可能乾了!以後你也不用再受累了,我昨天買了些好檀香,咱們兩個吃一爐去!”
……
徐誌穹來到了內史府,這是梁玉瑤在皇宮之外的府邸,她的待遇和何芳一樣,日常活動都不受皇宮的限製。
聞聽徐誌穹來了,梁玉瑤甚是歡喜,精心打扮一番,又吩咐後廚準備酒宴,她想和徐誌穹痛痛快快喝兩杯。
沒想到,徐誌穹此次前來,卻有事情求她:“公主,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
梁玉瑤不耐煩道:“查什麼人?”
“曆代司禮監秉筆太監中,有沒有一個姓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