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鬆庭在油鍋裡,被炸了半個時辰,炸得滿身焦黃。
徐誌穹找了個鐵鉤,把肖鬆庭鉤了出來。
問鬼釜能摧殘魂魄,能給魂魄造成巨大的傷害。
但這傷害並非不可逆轉,把肖鬆庭在鐵鉤上掛了一個時辰,他又慢慢恢複了。
他剛才確實漏了破綻,但這事真不怪他。
他知道徐誌穹肯定要下狠手審問他,他也為這場審問做足了準備。
但他沒想到,徐誌穹的思路和他完全不一樣。
假如徐誌穹問他怒夫教有多少教眾?從上到下是什麼構架?總壇在什麼地方?他都能用事先準備好的謊言一一應對。
在他看來,徐誌穹就該問這樣的問題,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先問緊要,再問瑣屑,這是正常人的思路。
可徐誌穹偏偏先從瑣屑問起,肖鬆庭不可能把所有瑣屑之事都準備的井井有條。
從油鍋裡出來之後,肖鬆庭在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同時,開始思考徐誌穹的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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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誰帶他加入的怒夫教?
二是他和杜閻君到底什麼關係?
這兩個問題都不能如實回答,因為會引出很多秘密,守住這些秘密不說,肖鬆庭堅信自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是的,還有機會。
隻要能從徐誌穹的手上逃出去,就有機會!
肖鬆庭想了一套幾乎毫無破綻的答桉,來應對這兩個問題。
看肖鬆庭恢複的差不多了,徐誌穹把他從鉤子上摘了下來:“咱們再接著聊。”
肖鬆庭點點頭,對於引薦他加入怒夫教的人選,他已經編好了答桉,並且絕對不會露出破綻。
卻聽徐誌穹問道:“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肖鬆庭咳嗽了一聲,回答道:“五十有六。”
“當了多少年提燈郎?”
“算到去年,一共三十五年。”
“二十歲就進了衙門?”
肖鬆庭點點頭:“和你們一樣,二十歲在書院出徒,點士時被選進了掌燈衙門。”
這些都是實話,徐誌穹隻要回掌燈衙門,隨時都能查出真相,肖鬆庭沒必要為這種事情撒謊。
徐誌穹又問道:“從武徹書院出徒之後,你便去了掌燈衙門,那你陰陽修為從何而來?”
肖鬆庭很想說是老燈守屈金山傳授的。
但他不能這麼回答。
他知道徐誌穹也有陰陽修為,知道道門的規矩,陰陽入品的條件是,必須要有五品或以上的修者引路,而屈金山隻有七品。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不得不佩服肖鬆庭的急智,他澹然一笑:“你不是也被太卜拉攏過麼?我沒你那份骨氣,我接受了太卜的好意,暗中加入了陰陽司。”
徐誌穹皺眉道:“太卜為什麼要拉攏你?”
…
“就像他拉攏你一樣,他看中了我的天資,也看中了我的身份,他想在掌燈衙門裡多一個眼線,就像他把陶花媛安插在了紅衣閣。”
嚴絲合縫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破綻。
徐誌穹問道:“太卜是怒夫教的人麼?”
肖鬆庭愣了片刻。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又中了徐誌穹的陷阱。
他很想回答一聲是,說太卜就是怒夫教的人。
可這件事解釋不通,太卜一直在和怒夫教為敵。
這隻能實話實說。
“太卜,不是怒夫教中人。”
徐誌穹又問道:“太卜知道你加入了怒夫教麼?”
“梁玉明事發之前,他不知道,事發之後,他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那時候,他已經擺布不了我……”
砰!一腳!
徐誌穹又把肖鬆庭踹進了油鍋。
瞞著太卜加入了怒夫教,還搞出了那麼多事情,還說太卜擺布不了你,你真當太卜是白癡?
徐誌穹仗著武栩、梁季雄和長樂帝的保護,才能和太卜勉強周旋。
陶花媛始終擺脫不了太卜的控製。
強如韓辰,進了陰陽司,也逃不出太卜的手心。
又炸了半個時辰,徐誌穹把肖鬆庭撈了出來,一邊看他恢複,一邊問道:“你認得太後麼?”
肖鬆庭喘息半響,這個問題必須得慎重回答。
太後在皇宮裡被囚禁了很長時間,有許多事情肯定已經說出去了,肖鬆庭如果隨意撒謊,必然又要下油鍋。
最好的選擇是實話實說。
“我認得太後,她是怒夫教中的大司寇。”
“大司寇又是什麼人物?”
“大司寇、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是教主之下,四個身份最高的人物,稱之為四司。”
徐誌穹問了一句:“教主是誰?”
肖鬆庭道:“你在皇宮之中搶走了木盒,你知道教主是誰,就是昔日的昭興皇帝。”
他避開了徐誌穹的陷阱。
徐誌穹又問:“四司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大司寇是太後,大司馬是隋智,大司空是公孫文,大司徒至今空缺,我以為我有朝一日,定能坐上大司徒的位置,可我修為不濟,一直沒得機會。”
徐誌穹道:“太後也隻有五品修為,她怎麼就能坐上大司寇?”
“混沌無三品,三品倒乾坤,混沌無常道的修者,遠勝於同品的其他修者,太後有五品無常道的修為,其戰力,不比三品修者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