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看出了他的意圖,笑問道:“呼呀,這位兄弟,你這摸索什麼呢?”
聶貴安沒有作答,臉上滿是汗水。
“白悅山”是四品的判官,聶貴安隻是個七品典獄,“白悅山”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鐘劍雪看著聶貴安道:“兄弟,拉鈴吧,我不躲,也不藏,逃了這多年,我也乏了,今天便做個了斷!”
聶貴安一咬牙,拉動了絲線。
閻羅殿外,鈴聲大作,遠在都官府的施程,都聽的一清二楚。
有賊人闖進了閻羅殿。
所有聽到鈴聲的冥道修者,此刻必須去閻羅殿趕戰,這是冥道的規矩!
聶貴安看著徐誌穹道:“馬判官,你找我作甚?衝著咱倆的交情,你且把話說明白。”
徐誌穹笑道:“找你還能作甚?自然是做道門的生意,我這手裡有根罪業,二寸長,隻多了一點,
這個人罪大惡極,這罪業明顯短了,我找了白大夫,白大夫說這案子得重判,可判完了又怕陰司不認賬,且找來了鐘魂使做見證,
一個見證人恐怕還不夠,我且找聶兄來一並做見證,咱們就在這閻羅殿裡,把這案子重審一遍,當即兌換憑票,看著罪囚受苦,你看如何?”
聶貴安嘴角一陣抽動。
兩寸長的罪業多一點。
這件事都在陰司傳瘋了,他差不多猜到這根罪業主人是誰。
聶貴安小心問了一句:“馬判官,你說的這個罪囚,是不是姓梁?”
徐誌穹微微點頭。
聶貴安深吸一口氣道:“這事,我做不了主,也當不了見證,我找杜閻君作見證,你看行麼?”
徐誌穹點頭笑道:“那就勞煩聶兄弟了!”
聶貴安叫來一名掌刑,吩咐他去請杜閻君。
卻問他為什麼不自己去?
這是誠意。
聶貴安若是自己去了,等於把徐誌穹等人扔在了偏廳,屆時杜春澤若是耍手段,暗算徐誌穹等人,聶貴安也成了幫凶。
雖說是望安殿的典獄,雖說是杜春澤的部下,可該摘出來的事情必須摘清楚。
掌刑到了閻羅殿第九層,知會了門前的鬼差邵智海。
邵智海是杜春澤的貼身侍從,杜春澤曾被徐誌穹騙進了陷阱,差點丟了性命,邵智海替杜春澤拿的還魂丹,還從還陽閣拿了一具屍體,幫助杜春澤轉生,從那以後,他成了杜春澤的心腹。
杜春澤先聽到了鑼聲,又聽到了鈴響,正擔心出了什麼事情,他真不想輕易離開九層閻羅殿。
聞聽白悅山、馬尚峰、鐘劍雪一並到了閻羅殿,手裡還拿著昭興帝的罪業,杜春澤緊鎖眉頭,心尖直顫。
難怪城門示警,原來是他們三個來了。
“白悅山”為什麼會來?他不是丟了一魂麼?難道他複原了?
換做往日,杜春澤做夢都盼著能殺了徐誌穹,除掉鐘劍雪,再拿回昭興帝的罪業。
而今情況不同了。
龍秀廉丟了性命。
杜春澤也差點丟了性命。
嶽軍山下落不明。
焦烈威身受重傷。
五品的勾魂使還死了三個。
徐誌穹不好殺,鐘劍雪也不好殺,昭興帝的罪業不好拿。
白悅山也來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杜春澤吩咐邵智海:“趕緊把此事告訴帝君。”
邵智海剛要動身,杜春澤又把他攔下了。
不行,不能告訴焦烈威。
假如白悅山和馬尚峰把昭興帝的魂魄放出來,加上鐘劍雪一起當麵對質,所有的罪證都會指向杜春澤。
畢竟焦烈威沒在明麵上參與過這事。
如果焦烈威在場,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處置?
把他們全殺了滅口?
這固然是好,但焦烈威未必會這麼做,上一次就有大好的機會,但他沒有對馬尚峰動手。
他會不會來一招丟卒保車,把一切都栽在杜春澤頭上,以此保全他自己?
有可能,焦烈威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杜春澤歎口氣,吩咐邵智海:“罷了,我去會會他們,你準備好還魂丹,再去還陽閣找一具屍體,在此地等我。”
白悅山是四品,修為和杜春澤相當。
馬尚峰和鐘劍雪都是五品,叫兩個勾魂使就能應付。
這裡是陰間,真要動起手來,杜春澤沒有打不贏的道理。
但考慮到馬尚峰這個特殊人物,杜春澤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帶上了白無常田國遠和黑無常曹興瑞,三人一並去了偏廳。
貼身侍從邵智海,沒急著去拿還魂丹,也沒急著去還陽閣找屍體。
他拿出一個鈴鐺,在手裡搖了幾下。
鬼王大殿之中,滿身傷痕的焦烈威,聽到了鈴響。
……
杜春澤走下了九層閻羅殿,穿過正殿,走向偏廳。
偏廳門前,擠滿了冥道修者。
杜閻君一皺眉,白無常田國遠上前喝道:“你們來作甚?”
施程抱拳道:“殿君,我們聽到閻羅殿示警,特地來看個究竟。”
黑無常曹興瑞喊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大事!”
鐘劍雪從偏廳裡走了出來,衝著眾人喊道:“弟兄們,都進來吧,叛賊殺進了閻羅殿,今天當真有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