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誌穹的允準下,四十多名圖奴人,上了宣國的旗艦。
想讓毛刹學會守規矩,比教牲口說話的難度還大。
這群圖奴一上船,見了東西便搶。
見了船工的行囊要搶,見了軍士的兵器要搶,見了女子的首飾更要搶。
搶女子的首飾,就要碰到女子。
碰到了女子,就會有彆的想法,畢竟這是一群吃飽了就想配種的牲口。
這船上的女子哪能讓他隨便碰,青衣使和紅衣使手裡的佩刀,都不是切菜用的。
李雪飛率先拔劍,帶著青衣使與圖奴人對峙。
龐佳芬也不含湖,帶著紅衣使緊緊守住船艙,不讓圖奴靠近一步。
圖奴人見狀很是惱火,哇啦哇啦,大聲叫嚷。
宋景隆聞言一驚:“他們要把所有的女人留下。”
洪祖昌回身道:“幾個婦人罷了,留就留下,不要和他們計較。”
“幾個婦人?”李雪飛咬牙道,“婦人在你眼中卻不是人麼?”
洪祖昌喝道:“你等怎就不識大局?”
李雪飛道:“什麼叫大局?玉瑤公主不是婦人麼?難道也要一並留給這群毛刹?”
洪祖昌低聲道:“公主自然不在其中,各營營尉也可以商量,我自拚上這張臉,好言相勸,能走一個是一個。”
徐誌穹笑道:“能走一個是一個,圖奴好大方。”
洪祖昌皺眉道:“生死攸關,要顧及大局,運侯莫再說笑了!”
徐誌穹還就喜歡說笑,一邊笑,一邊低頭看拍畫。
六張拍畫上,有兩個小娃娃已經露出了笑容。
圖奴見洪祖昌沒做回應,以為事情已經談妥了,上前和青衣們使推搡。
尉遲蘭被推了個趔趄,圖奴獰笑一聲,烏拉烏拉說著圖奴話,宋景隆能聽懂些許,神情十分焦急。
徐誌穹問道:“他說什麼了?”
“他,他說,他就喜歡這飽滿的女子。”宋景隆知道徐誌穹和尉遲蘭的關係非同一般,這句話定是要激怒徐誌穹。
沒想到徐誌穹表情澹然,隻是對尉遲蘭微微點了點頭。
尉遲蘭站位腳步,圖奴人一邊大笑,一邊走了過來。
他伸手想再推尉遲蘭一把,趁機把尉遲蘭推倒。
尉遲蘭猛然揮刀,砍了圖奴一條手臂,圖奴還在笑,笑著笑著,聲音變調了。
他捂著斷臂躺在地上打滾,嘴裡反複重複著同一個單詞。
宋景隆在旁道:“他在呼喚他的母親。”
其餘圖奴人見狀大怒,紛紛拔出了彎刀。
不是就他們有刀。
餘杉率領武威軍也拔出了佩刀。
看到武威軍拔刀,圖奴不像剛才那麼憤怒了,他們平靜了許多,對著洪祖昌烏拉烏拉說個不停,似乎是在講道理。
宋景隆低聲道:“他們說太快了,我聽不太明白,好像是說,說好了不反抗的。”
他聽不明白,徐誌穹看明白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拍畫,又有兩張畫上的娃娃,露出了笑臉。
洪祖昌也很著急,回身對徐至穹喊道:“運侯,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因些許瑣屑,壞了大局!”
圖奴見宣人要動武,紛紛舉起火把,在半空搖晃,這是在發訊號。
洪祖昌驚呼一聲道:“不好!他們要報訊,他們的戰船就要撞過來了!”
宋景隆也很緊張,命令士兵,校準弩機和石車,全力待戰。
餘杉對徐誌穹道:“橫豎都是一拚,先殺了這群毛刹再說!”
童青秋低聲道:“法陣已經備好,先帶一群軍士去圖奴戰船,跟他們拚一場!”
龐佳芬看著童青秋,隻覺他的身形又高大了許多。
石豔茹在旁喝道:“彆老看你的相好,一會船若是被撞沉了,咱們得想辦法護送公主逃出去!”
龐佳芬回過神道:“船都沉了,咱們還能往哪逃?”
石豔茹咬牙道:“就是遊水,也得把公主救出去!”
圖奴們叫囂呼喊,火把越搖越快。
徐誌穹看的很認真,還不忘點評兩句:“洪大夫,你看那個毛刹,他搖的不賣力氣,彆的毛刹都是一邊搖,一邊喊,青筋都暴起來了,就他那裡胡亂搖幾下,明顯是敷衍,這種人該罰。”
洪祖昌喝道:“運侯,你不知死活也就罷了,難道要帶上公主與你陪葬?等圖努戰船做出回應,就全都晚了。”
徐誌穹舉目眺望,指著一艘圖奴戰船道:“糟糕,好像已經有回應了。”
已經有回應了?
不應該啊!
這和事先商量的不太一樣。
洪祖昌循著徐誌穹的視線望去,但見大海之上,一艘圖奴戰船亮起了耀眼的火光。
還真回應了。
宋景隆高喊一聲:“吹角,開戰,開……”
一陣寒風吹來,宋景隆咳嗽一聲,話說一半,又吞了回去。
不對呀!
這火光怎麼這麼猛?
不就是發個訊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