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
這兩個月,讓這妮子怎麼活?
夏琥他們三個說走就走,中郎院、中郎館、罰惡司,想去哪都行,每天好吃好喝好住處。
這妮子怎麼辦?
荒郊野外,風餐露宿?
一兩天還行,若是等上兩個月,要麼被官差抓了,要麼被人牙子拐了,要麼被猛獸吃了。
平時可以偶爾照看她,可也不能天天在她身邊守著,他們三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見眾人神情為難,何王氏開口了:“我求求你們,救救我閨女,莫要管我了,我死便死了……”
何青葉啜泣道:“你們救我娘就好,我能活,我在哪都能活。”
楊武道:“要不把這妮子送大宣去,把這婦人送到誌穹身邊先護著。”
“扯澹!”常德才道,“這婦人身份怎麼說?半路拾掇了個小妾?她身份若是走漏了,主子肯定受牽連!”
何王氏喘息越發艱難,推著何青葉道:“你快和這幾位恩公走,莫要管我。”
夏琥見狀,對楊武道:“先把這女人送去侯爵府。”
楊武布置法陣,夏琥寫好了一封書信,塞到了何王氏懷裡。
不多時,法陣布置完畢,何王氏不肯走,抱著青葉不住落淚,夏琥硬生生將這對母女分開,對何王氏道:“你好好活著,等你閨女去看你。”
何王氏消失在法陣之中,剩下何青葉,常德才和楊武都不知該如何處置。
夏琥攥著方柏公的罪業,沉默了許久。
她緩緩抬起頭,把青葉拉到了一旁。
“丫頭,你今年多大了?”
青葉道:“十三歲。”
許是因為總吃不飽飯,這女孩看起來顯得小了些。
夏琥又問:“丫頭,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了這人?”
青葉道:“他殺了我爹,又要殺我娘,難道他不該殺麼?”
夏琥點點頭:“他該殺!倘若他殺的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你覺得他該殺麼?”
青葉思索半響道:“傷天害理的人,肯定是該殺的。”
傷天害理,這句話說中了要害!
夏琥又問:“遇到傷天害理的人,你敢殺麼?”
青葉咬了咬嘴唇,點點頭道:“我若有那本事,就該把這樣的畜生殺光!”
夏琥拿出了一顆金豆子,塞在了青葉手上。
判官入道的條件,是殺一個惡人,何青葉做到了。
夏琥是六品判官,按道門規矩,可以引人入道。
“丫頭,你想做我這樣的人麼?若是想做,把這顆豆子吃了,若是不想做,姐姐另幫你想辦法。”
青葉看了看手裡的金豆,又看了看遠處的楊武:“姐姐,你跟武郎君是一樣的人麼?我想做武郎君那樣的人!”
夏琥看了看楊武。
他特麼明明是個役人。
到頭來我還得借他的光。
“我和他,終究有些分彆。”
“我就想做他那樣的人。”
“罷了,我和他也差不了許多。”夏琥無奈的笑了笑。
青葉聞言沒再猶豫,把金豆吞了下去。
這姑娘身子弱,又在寒風之中跪了一天一夜,吃了這顆金豆,哆嗦了片刻,躺在地上不會動了。
過了半個多時辰,青葉能動了,夏琥扶著她坐起來,先教她意象之力的基礎。
“將自己的意念集中在雙眼。”
在夏琥的指導下,青葉先學會了罪業之童。
在開啟罪業之童之後,她發現夏琥手裡多了一樣東西。
一根三寸多的犄角。
夏琥把犄角遞給青葉:“來,把你的仇人放出來。”
青葉拿著犄角,覺得沉甸甸的,還在不時跳動:“這,這是我仇人?怎,怎麼放出來?”
“集中意念,讓他出來就是。”
青葉集中意念,摸索著犄角。
不多時,一陣黑煙騰起,方柏公的魂魄從犄角裡飛了出來。
“好你個妖人,你敢用妖術害我,這是衙門口,你都敢用妖術,你還有沒有王法!”方柏公的魂魄剛一出來,就衝向了何青葉。
何青葉嚇得不知所措,被方柏公的亡魂掐住了脖子。
夏琥上前揪住了方柏公的頭發,問何青葉:“你怕麼?”
何青葉點點頭:“他怎麼又活了?”
“他沒活過來,這是他的魂魄。”
方柏公看見夏琥,又驚又怕:“你也是妖人,你太猖狂了,這是縣衙門口,你敢動我,明天讓你滿門抄斬!”
夏琥對何青葉道:“從今天起,你不能再怕他,也不能再怕和他一樣的人,現在用拳頭錘他的嘴!”
何青葉小心翼翼錘了一拳。
方柏公罵的更大聲了:“你還敢打我,我特麼弄死你這……”
何青葉又錘了一拳。
這次的力氣大了些。
還捶在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