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機會,徐誌穹問了一句:“大師伯和三師伯怎麼稱呼?”
薛運明白徐誌穹的意思,卻搖搖頭道:“不是這麼個叫法,他們不是咱們道門的人。”
呃?
這是什麼緣故?
“同一師門,不是同一個道門?”
薛運點點頭:“他們一個姓雷,一個姓雲,日後若是遇到這兩個人,你還需要多加提防。”
說話間,兩人進了罰惡司,穿過員吏舍、主簿軒、判事閣、中郎館,一直走到了長史堂。
到了長史堂,薛運苦笑一聲:“這裡委實寒酸了些。”
徐誌穹乾笑兩聲道:“小弟沒恁多銀子,想著長史就我和錢立牧兩個,且先將就住著。”
“能修到這一步,也實屬不易了,”薛運摸著斷壁殘垣,思索著一些往事,
“千乘罰惡司,是咱們道門一大根基所在,後因一場惡戰,化作一片廢墟,
當時道門遭遇了浩劫,同道陣亡無數,就連老劉也受了重創,以至於他日後總喜歡念叨一句話,想我道門鼎盛之時。”
徐誌穹記得這句話,每次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師父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驕傲與感傷。
徐誌穹問道:“那場惡戰因何而起?敵軍又是誰?”
薛運看著一道坍塌的牆壁,良久不語。
不是他不想說,是徐誌穹不能聽。
他接著往下說道:“那場惡戰過後,我擔心道門就此敗亡,且改了規矩,將罰惡司就此拆散,分散在兩界州各處,縱使再有戰事,也不至於遭受滅頂之災。”
徐誌穹一怔,這話他沒太聽明白。
什麼叫把罰惡司拆散?
薛運笑了笑,他看出了徐誌穹的疑惑,“想必你也好奇過,為何千乘國隻有一座罰惡司?”
徐誌穹點點頭道:“我當時以為,千乘國的道門興起較晚,各州的道門還沒建立起來,因此隻有一座罰惡司。”
薛運搖頭道:“你卻把事情弄反了,此地的道門興起的最早,這座罰惡司也是最早的一座罰惡司,
那時的千乘國不叫千乘國,這座罰惡司原本也不叫千乘罰惡司,
在那個年月,不是整個千乘國隻有一座罰惡司,而是全天下隻有一座罰惡司。”
隻有一座罰惡司!
徐誌穹很是費解,薛運沒多作解釋,給了他一瓶丹藥,讓他吃下去一粒:“淩寒說的急促了些,她說的應該是你恰好能聽的,再多說怕你有支持不住了,
這瓶丹藥一共六粒,以後你每天吃一粒,慢慢能把這秘辛帶來的危害消解下去。”
徐誌穹收下丹藥,正要道謝,卻聽薛運道:“你隨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薛運帶著徐誌穹往長史堂的深處走。
和之前的格局一樣,在一圈長史堂的中央,也有一個城門洞。
這道城門洞,很深,很長,長到了徐誌穹無法去衡量。
徐誌穹也曾往裡走過,但總也走不到儘頭,最長一次,徐誌穹走了半個多時辰,還是用判官的速度,打著指路燈籠走的。
結果指路燈籠的光源一直指向前方,徐誌穹卻連城門都沒看到。
不光這城門洞走不過去,翻牆也不行。
徐誌穹從長史堂翻出過外牆,牆外是一片濃霧,濃霧之後還是濃霧,無論走多久,狀況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薛運帶著徐誌穹走進了城門洞,大概走了百十來步,薛運伸出右手,搓了搓,搓出了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五寸多長,看顏色和質地,應該是黃銅製成的。
樣式非常古樸,而且隻有一片匙齒,看起來,似乎很好複製。
薛運對著城門洞中的濃霧,把鑰匙插了進去。
那鑰匙忽然出現了變化,原本那一片匙齒出現了凸起和凹痕,左後兩側還有出現了繁複的花紋。
薛運順時針轉動鑰匙,徐誌穹聽到了鐵鎖開啟的聲音。
哢噠!
薛運抽回了鑰匙,左手向前一推。
吱嘎嘎~
是門軸的聲音,可徐誌穹看不到大門,連半點輪廓都看不到。
薛運走進了那扇無形的大門之中,徐誌穹跟了進去。
眼前的濃霧瞬間消散,徐誌穹看到了一片陽光明媚,生機勃勃的精致。
有草,有樹,有藤蔓。
聽著潺潺的水聲,樹叢之中似乎還有溪流。
兩界州之中居然還有這種有生氣的地方。
兩界州的大部分地方一直處在深夜之中,偶爾會有些光亮,卻也在茫茫霧氣的籠罩之下。
而此間這份澄澈與明亮,卻讓徐誌穹有些睜不開眼睛。
徐誌穹正當驚訝,掃視之間,很快發現了一些熟悉的事物。
倒塌的牆壁,斷折的梁柱,散落在地上的殘磚碎瓦。
“這裡是……”
薛運笑道:“這裡是賞善司。”
徐誌穹之前倒也有過猜測,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罰惡司裡,為什麼會有賞善司?”
薛運指著前方道:“賞善司之後,還有塚宰府,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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