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嵐喊道:“彆等了,開打!”
牛玉賢下令:“上滾丸,開打!”
霹靂車換上滾丸,開始進攻。
滾丸是一種特殊的彈丸,落地之後,不會立刻炸裂,而是會向前滾動一段距離。
可圖奴位置太遠,滾丸落地,距離圖奴大軍還有百十來步。
彈丸向前滾動了二三十步,隨即炸裂,這已經是霹靂車的最遠攻擊範圍了。
爆炸的彈丸,射出了不少彈珠,可因為距離太遠,隻有十幾名圖奴受了傷,沒有構成實際威脅。
圖奴那廂瞄準完畢,開始開弓上箭。
床弩上箭,極為吃力,徐誌穹很是好奇,為什麼圖奴不事先把第一發箭失上好,再把床弩推過來。
秦旭嵐明白其中的緣故:“不會錯了,這是祖師的床弩,必須先瞄準,後上箭。”
祖師?
苦極寒星?
“祖師的攻城械,怎麼會落到毛刹手裡!”牛玉賢咬了咬牙,吩咐霹靂車繼續開打。
接連打了五輪彈丸,都因為距離太遠,隻傷了百十來個圖努步兵,根本傷不到那床弩。
數百圖努士兵慢慢拉開了弩弓,幾十名士兵抬著碩大的弩箭,放在了弩身上。
秦旭嵐喊一聲:“撤,擋不住的,趕緊撤下去!”
牛玉賢吩咐城頭守軍撤退,但他自己沒撤,秦旭嵐拉他,他也不走。
徐誌穹很是詫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但守城上的事情,他不輕易開口,他更相信牛玉賢的判斷。
思索之間,圖努人砍斷了弩弓上的絞索,一聲巨響,弩箭呼嘯而至。
砰!
碩大的弩箭射穿了城牆,箭鏃在牆內,箭尾在牆外。
城牆自箭失處開裂,一道延伸至城下,一道延伸至城頭。
整個城牆裂開了,所幸沒有倒塌。
但隻要再射出一發弩箭,城牆必塌無疑。
這是牛玉賢、秦旭嵐、包懷洛、章世鋒,四個墨家高手,帶著兩萬軍士,辛苦修建的黑鹿城。
按照牛玉賢的話說,熊神錘那種級彆的攻城械,發射幾百枚巨石打在黑鹿城的城牆上,也不會有大礙。
如此堅固的城牆,堪堪頂住了一發弩箭,而且絕對頂不住第二發。
駭然之際,徐誌穹就要往城下衝,他必須摧毀那架床弩。
牛玉賢死死拉住徐誌穹:“不能去,千萬不能去,床弩身邊必有高品,還不止一個!”
這點徐誌穹清楚,按照他打探的消息,此役圖奴派出了五名熊神三品。
這架床弩,威力如此巨大,來曆如此特殊,至少會有兩名熊神三品守護,甚至會有三名。
徐誌穹單槍匹馬衝到床弩附近,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這三個熊神三品拍成肉泥。
但徐誌穹彆無選擇,他不能讓第二發弩箭打出來。
他剛剛跳到城下,忽見那碩大的床弩消失不見。
到哪去了?
有法陣,有人用法陣把床弩送走了。
為什麼要送走?為什麼不再打一發弩箭?
徐誌穹不解,又跳到了城頭之上,牛玉賢一把攔住徐誌穹道:“祖師的床弩,三天隻能用一次,這是有秘辛記載的,你信我。”
三天。
也就是三天之內,不會再遇到第二發弩箭。
徐誌穹看著城牆上的裂縫,問牛玉賢:“三天之內,城牆能修好麼?”
牛玉賢搖了搖頭:“這城牆沒法修了,隻能重建。”
徐誌穹捏了捏額頭,惱恨不已。
“先是念毒,又是苦極寒星的床弩,這到底是哪個狠人做的?”
牛玉賢道:“你說的念毒我不懂,祖師的床弩,絕對不是凡間人能請得動的。”
又不是凡間人,又有人越界了!
……
圖努大營,一座寬敞的營帳之中,粱孝恩撫摸著弩身,撫摸著古樸的花紋,撫摸著弩弦和望山。
主帥盧雷申笑道:“聖使真是給了我們一件神器,一箭便將黑鹿城打穿,可惜不能立刻射出第二箭。”
粱孝恩神情澹然道:“急什麼?有這三天時間,卻能讓夜郎人更難受些。”
盧雷申想了片刻,搖搖頭道:“聖使,我是粗人,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讓他們多活三天,他們為什麼更難受?”
粱孝恩道:“讓你們插在神臨城的諜子,放出消息,就說三天之內,黑鹿城會被踏平,十天之內,神臨城會被攻破,讓他們把脖子洗乾淨一些,省得砍頭的時候,刀口全是泥汙。”
盧雷申聞言笑道:“這消息要是放出去,夜郎人不得嚇死?”
粱孝恩搖頭道:“不會嚇死,會嚇跑,各州各縣,跑的亂作一團,
我在夜郎國待過一段時日,熟悉夜郎人的性情,等咱們攻下黑鹿城,接下來便是一路坦途,隨意馳騁。”
“黑鹿城必然能攻下,三日之後,再射一發弩箭就是!”盧雷申很有信心。
粱孝恩搖頭道:“不要輕敵,徐誌穹,叢銘,巾青,還有一個巫道的修者,這四個人的技法很是難纏,好在聖祖另有賞賜,屆時再送他們個措手不及。”
盧雷申施禮道:“聖祖的恩情,我們永遠銘記在心裡,淨鍋縣那裡依舊沒有動靜,我們的騎兵還用守在那裡麼?”
粱孝恩點頭道:“繼續守著,千乘人中了念毒,肯定會往淨鍋縣去,留一萬騎兵,等著收他們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