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債,得還,可我欠她太多了……”薛運輕歎一聲,“且等我能還的上這份債的時候,再去找她。”
薛運心意如此,徐誌穹也不好勉強。
沉默半響,薛運突然問道:“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有沒有對她下手?”
威壓襲來,徐誌穹深知薛運不是在說笑。
有人曾說薛運風流成性,身邊女子不計其數,但淩寒肯定是特殊的一個。
這點上,徐誌穹倒也坦蕩:“兄長,你把小弟看做什麼人了?小弟從未對嫂嫂動過心思。”
“叫嫂嫂是不妥的,我有過夫人,雖說……”薛運欲言又止,轉過話鋒道,“淩寒為我受了很多苦,真把她托付給你,你且好好待她,也是件好事。”
徐誌穹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真心話麼?
當然不是!
徐誌穹的回答依舊坦蕩:“兄長這是什麼話,小弟且拍著良心說,我對嫂嫂甚是敬重,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拍著良心?”薛運猛然抬頭,雙眼血紅道,“是她的良心,還是你的良心?”
徐誌穹挺起胸膛,拍著胸口道:“小弟的良心在此,哪還用拍彆人的良心?”
薛運笑了:“走,去勾欄坐坐。”
“兄長先請。”
兩人到了罰惡司城外的勾欄,叫了酒菜,且在二樓雅間賞舞。
賞過兩曲,薛運身形消失不見,徐誌穹長出了一口氣。
罪主臨世的事情,終究解決了。
接下來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可好歹沒那麼急迫,給了徐誌穹些許喘息之機。
大乾舊土要去,蒼龍真神要找,但徐誌穹還是先去了西土陰司,他想再看看隋智的下落。
走到奈何橋,登上望鄉台,徐誌穹看了半響,隻看到一片濃霧。
孟姑娘皺眉道:“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且過兩日再來,等望鄉台忘了你,許是能讓你再多看兩眼。”
徐誌穹微微頷首,借道罰惡司,去了北境。
夏末秋初,北境已有些許寒意,徐誌穹徑直前往北軍大營,拜訪鎮國將軍,紀騏。
見徐誌穹來,紀騏頗為驚訝,徐誌穹笑道:“許久不見,今日特來拜會同袍。”
徐誌穹和紀騏一同參加過北征,兩個人是正經的同袍,彼此落座,寒暄數語,徐誌穹問起了正事:“紀將軍,可還記得徐勇仁?”
紀騏記得徐勇仁,也知道他是徐誌穹的父親,說話自然帶著分寸:“令尊曾和紀某一並征戰,同袍的情誼,紀某從未忘記。”
徐誌穹笑道:“且不說情誼,隻說他在你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紀騏道:“既是沙場身隕的武人,自然是可敬之人。”
話說的滴水不漏,但這不是徐誌穹想要的結果。
“紀將軍,徐某不是小肚雞腸之輩,家父從軍之時,徐某尚且年幼,對家父已沒什麼印象,今日隻想問一問,家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品行和性情。”
紀騏為難了。
若是實話實說,卻怕得罪了運侯。
倘若不說實話,徐誌穹貌似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一味奉承,又顯得不夠誠意。
思忖良久,紀騏找到了兩全其美的說辭。
“我是武人,隻知道打仗,在我看來,上了戰場的都算武人,
令尊隨我上過三次戰場,當了三次逃兵,我曾想親手將他處決,最終被他好友隋將軍攔下了,
雖說隋智成了賊寇,但當時,他算得上紀某的摯友,也是一位有勇有謀,能征善戰的將領,
我且送他個人情,將令尊送到了他軍中,他隨隋智出征三次,當了兩次逃兵,第三次出征之時,令尊戰死在沙場,卻保住了隋智一條性命,
在我軍中之時,令尊算不上武人,然這最後一戰,令尊無愧於大宣,無愧於武人的名號。”
話說的真誠,且沒傷了徐誌穹的麵子。
換做常人,想一想這事情的經過,徐勇仁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隋智的性命,隋智對徐誌穹頗有照顧,也在情理之中。
可徐誌穹心裡知曉,來自隋智的所有照顧,都是假的。
從紀騏的話裡,徐誌穹隻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
隋智和徐勇仁一起上的戰場,隋智回來了,徐勇仁這個老逃兵沒回來。
這事情很有意思。
回來的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