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抓狂的是,旱天雷之後卻沒傳來任何係統提示音。
彆人穿書,手握完整劇本,預知故事線走向,虐渣打臉爽翻天,自己穿書穿了個筆記體野史。
沒有詳細劇情,隻有一堆真假難辨的朝野八卦。
楚南溪使勁晃晃腦袋,珠冠上的博鬢、珠穗、垂珠叮零零一陣亂響,如同她此刻淩亂如麻的思緒。
第一次穿書,不知在古籍中死亡,是會回到現實世界,還是像那位使用過滑翔機的副將一樣,隨著書頁碳化徹底消失?
這讓她怎能放心去死?
更讓她苦惱的是,原身這位將軍府小姐,竟是被她二叔騙來行刺新郎的刺客,一枚大大的坑爹棋子。
書中記錄,楚氏死於今晚。
而她爹爹楚行舟、一代抗狄名將,被構陷“私通北狄、攛女謀殺大臣”,連回臨安麵聖陳情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釘死在興元府監獄刑架上。
大夏初期,宰相謝晏英年早逝、楚將軍冤死獄中、李將軍被斬風波亭,這三位曆史人物,一直是楚南溪的意難平。
如今,自己穿成了楚將軍的女兒,今晚要在洞房裡刺殺謝相,三個意難平,一下遇到了倆。
而這一切,正是奸臣魏荃鏟除謝相、楚將軍的一箭雙雕之計。
“啪!”
龍鳳紅燭兀自爆了個燭花,突如其來的小小聲響,在靜謐喜房裡不啻於剛才那個旱天雷,嚇得她差點把手中喜扇抖摟出去。
抬眸望向不遠處宛如靜止的燭火,楚南溪用力轉了轉眼珠,這才醒過神來:
無論如何,都得先過今晚這關,活下去,才有考慮未來的機會,刺殺謝晏是死路,更何況,她並不希望謝晏死。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夏,她必須改變計劃。
原主是個傻白甜,不多的記憶碎片告訴她,今晚的幫手,除了兩個陪嫁丫鬟,還有一個藏在嫁妝箱裡混進相府的家丁。
家丁會在庫房裡放火製造混亂,嫁妝箱裡還混著一箱火油,一旦放火,將軍府絕對脫不了乾係。
“春花!秋月!”
楚南溪清了清嗓子,連聲輕喚陪嫁丫鬟的名字,她們正候在門外等待新郎。
“春、春花?......秋月?”
嗯?怎麼沒人回應?
完蛋,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楚南溪的手指甲像是要掐進肉裡,痛覺逼迫她拚命壓榨腦子裡的記憶:
不對,記憶裡那倆丫鬟此時就在門外,後來還是她們攔住謝晏去路,他才被自己刺成重傷。
而她和兩個丫鬟,卻是死在那放火家丁的手裡。
無論謝晏死不死,二叔都不會讓她們活著。
可現在,兩個丫鬟都不見了。是出了意外?還是因她穿越帶來變數?她不得而知。
楚南溪緊握著扇柄的手微微顫抖,她本能挺直脊背,眼睛微眯卻露出一絲堅決:
今晚首先要對付的不是謝晏,而是假扮成護衛的補刀刺客。
當時她太緊張,匕首並未刺中謝晏要害,不知哪冒出來的補刀刺客,他袖箭上淬著白山毒,才是讓謝晏斃命的真正元凶。
既然補刀刺客不可控,放火也不能避免,她要想擺脫刺客嫌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離開刺殺現場,強行造成不在場證明。
至於新娘子此時離開洞房合不合禮製,這不是當下要考慮的問題。
說做就做。
楚南溪提起裙擺,快步走向關著的後窗,她要從窗戶爬出去,避開補刀刺客的刺殺。
可......後窗怎麼推不開?
窗戶被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