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窗都開著?才剛二月裡,也不怕著涼。”
楚南溪故意提高聲調,讓裡屋的人知道她來了,順手將前窗關了下來。
“你來了?過來坐,長樂找你。”
沈不虞將棋盤推開,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楚南溪麵前:
“楚夫人案牘找到了,不過,可能會令你失望,案牘裡記錄很詳儘,縣尉、仵作的記錄都有畫押,而且還有目擊船娘與一位府衙小底的口供,都證明楚夫人是意外失足、落水溺亡。”
“府衙小底?”楚南溪皺了皺眉。
沈不虞從信封裡抽出一張紙,展開來遞給楚南溪:“臨安府衙每年都會派人去西湖采摘蓮蓬,那天剛好有個小底正在附近采蓮蓬。
我替你去府衙尋了,可那些小底都是府衙招的臨時雜役,那人服完當年雜役離開府衙,不知去了哪裡。
最直接關聯之人是仵作,可這仵作當年便告老還鄉,離開臨安,回了壽春。”
壽春?現在是北狄的地盤,過去尋人簡直不要太難。
“那還有船娘和縣尉。”
沈不虞漫不經心的用手指輕彈了一下信封:
“船娘在兩年前,被一個嶺南商人贖身從良,應該跟著回嶺南了。縣尉老齊是我熟人,他不會騙我,他說,他的結論,都是經仵作解釋出來的。
所以,隻有找到這個姓黃的仵作,方能還原當年真相。”
“哦。”
白忙一場,毫無進展。
楚南溪不禁有些沮喪,書上隻一句“遭大官人狎褻未果”,再無其他提示,下一步,她又該往哪裡走?
她將信封納入袖中,向沈不虞款款行了個福禮:
“多謝沈提舉辛苦一番,若不是你,也不能這麼快便有這些消息。”
說罷,將袖子裡那瓶創傷藥放在小桌上,看了謝晏一眼,垂眸道:
“這是西北的創傷藥,若覺得不需要用,撂一邊就是。身體是你自己的,不珍惜便會失去。”
謝晏愣住了,明知這是她感慨她娘才說出來的重話,但他隻覺心口悶得慌,楚南溪走了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她是真的很難過,要怎麼幫她?
“傷得這麼嚴重?讓我看看。”
沈不虞知道謝晏在外城受了傷,可進來到現在,他都沒看出謝晏有何不適。
謝晏擋開他的手:“皮外傷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小姐見不得傷口,總以為出點血,人就快要死了。”
“楚小姐不是這種沒見識的人,她都說得要死要活的了,一定不是輕傷。”
沈不虞就要去解謝晏的腰帶。
謝晏拗不過他,隻得喚了墨陽進來:
“也到時辰換藥了,去把藥箱拿來,讓他親眼看看,死了他見不得我好的心。”
“還用昨日的藥嗎?”
墨陽準備去拿竹刮刀。謝晏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無所謂道:
“就用夫人的藥吧,省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