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如你們所說……我是命運的棄子……】
【就算我沒有資格擁有記憶的他們】
【我也能夠無恥地!!!】
【守護不屬於我的一切!!!】
無休止的輪回再次開始轉動。
………………
這場對於韓月陰的救贖遠還沒有結束。
哪怕實力暴漲至大惡之獸,邪幽虎仍是不敵派生之力暴走的韓月陰,無論是實力的差距,還是為了救下韓月陰做出讓步,它都不能殺掉韓月陰,不然怎麼向聞星語交代。
當一切宣告失敗之時,倒下數次的格殺再度站了出來。
星空人影將荻花從鋒刃環林裡救出,引導星河物語為她療傷。
與此同時,超限特遣員白芒趕到,與分解成納米水滴形狀的機械生命體——鏡麵屠夫和鏡麵鬥士的光顯子集合體展開纏鬥,為了不波及格殺這邊還將戰場轉移到了遠處。
超限特遣員格殺遂罷感召邪幽虎,締結契約一同戰鬥,終於是剝除了韓月陰身上的血痂露出他的一隻瞳孔。
邪幽虎終於是承受不住黑匕的殺傷,與格殺解體分離,被尖刀利刃穿插的格殺鮮血噴濺而出,他用血肉模糊的雙臂死死扣住韓月陰的頭顱,猛地一頭撞了上去!
“給我——醒過來啊!!!”
韓月陰的瞳孔閃爍了一下,隱隱現出一點光彩。
成功了嗎?!
下一刻,那由惡意與苦痛滋養的尖刀瘋長襲出!
千鈞一發之時,耀眼的白光籠罩了格殺與韓月陰,數條肉蔓纏住格殺的身體,格殺驚疑間回望,隻見桃夭從光芒中衝出,隨即將他扔出。
桃夭用那晶瑩的白腕將自己和韓月陰包裹在一起,隔絕了外界,隻留他們二人。
血痂緩緩掉落,血淚滴滴答答,桃夭為韓月陰撫平傷痕,用肉蔓磨去鋒刃,再一次試著喚醒迷失的他。
紅淚偷垂,桃夭忍著哭腔呼喊他的名字
“韓月陰,現在沒事了,沒人可以打擾我們了。”
第七千次重新來過。
薄霧朦朧,彌散在沒有儘頭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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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一列列相似的房屋,是埋葬少年的墳墓。
記憶裡的拾荒者,在滿是垃圾的淤泥裡拾撿沙粒的蚌,少年的命運即蚌,被如同蠣鷸的原初恐懼與原初饑餓所覬覦著。
這一次的輪回開始,少年出現在了街道入口,一眼望不到邊的房屋,相同的房屋陳設散發出不同的恐懼。
在一扇扇沒有打開過的門的背後,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
切莫要再度迷失啊……
少年握著手中的削筆刀,沉吸口氣打開了第一扇門。
他要用這把小刀,殺死所有的自己!
一直到找尋到真正的那段記憶,找出真正的自己逼問出一個答案!
第四萬九千次重新來過。
紅霧席卷在街道上,散不掉,化不開。
雨滴嘩啦啦落下毫不留情地拍打在長滿青苔的瓦片上,想是要把它們的骨頭敲碎卻還敲奏出清脆動聽的音樂,少年仰麵朝天躺在泥濘的黃土裡,仿佛將要渴死的魚掙紮在濁流裡,他的身體緩緩流露出一抹暗紅色。
從天空灑落而下的綿長水線,濺落在少年周身漾起點點波紋與水花,少年目光呆滯而空洞,像是在看一場蒼白無聲的煙花,毫無意義的煙花是為了什麼被製造出來?轉瞬即逝的美好隻會令孤獨的人愈發悲傷,他的眼神猶如一灘死水,身軀猶如一塊死木,被破碎的記憶侵蝕腐敗,早已脆弱不堪。
狂風呼嘯而過,驚雷轟隆作響,洗淨肮臟的街道流淌出一條血河,逐漸演變成叫人恐慌不已的滔天洪水,猶如兵馬過境般浩浩蕩蕩,那些紅霧開始向著少年湧動,最後緩緩停在了圍欄外,仿佛兵臨城下般試圖逼迫少年就範。
而在兵荒馬亂中忽然聽聞一陣風鈴聲。
少年抬頭望去,一串純白的風鈴在狂風暴雨中左右搖曳,好像隨時會被席卷飛走。
當少年起身準備再次步入家中,一道壯大如龍的閃電霎時間落在他腳邊,將黑暗點亮恍若白晝降臨,映照出他煞白的臉色,映照出圍欄外,紅霧裡,無數死去的他自己。
似乎這道閃電就是為了阻止少年的步伐才落下的。
但也可能是無儘的夢魘再度殺死少年的手段卻意外落空了。
總之,這種時候應該停步更好些吧?
【反正已經……不會更痛了……】
少年宛若無事發生,將喉嚨裡湧出的血液吞咽,緩緩走進眼前的家。
在他身後,他的血液染紅了地麵,仿若雨水裡蕩漾著數不儘的紅鯉。
同樣是第四萬九千次重新來過。
冤假錯亂,少年的深淵。
少年已然麻木,身上的淤青早已變成了屍斑,象征著少年已經死去。
【或許根本就沒有答案……】
門把手明明就在麵前,少年猶豫許久卻沒有打開,僵在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悻悻地縮了回來。
他的勇氣早就枯竭了,現在的少年隻是一具行屍走肉,這具身體的主人,他所附身的這個少年或許根本就不是他。
【那就再來一次吧!】
少年舉起小刀捅進自己的咽喉,身子倒了下去。
第四萬九千零一次重新來過。
原初恐懼發出了最後的亡語。
“在所謂的第九大荒新生的主宰降下其怒火之前,我再送你一份大禮吧!”
原初饑餓身形逐漸消瘦直至崩塌。
坐在床板上,少年一臉疲態,看向牆壁上的鐘表滴答響著顯示出時間,剛好是淩晨十一點五十九分,分秒不差。
即第九大荒災厄降臨的第四萬三千一百四十秒。
還有一分鐘。
隻有一分鐘。
少年取下鐘表摔在地上,關掉大開的窗戶掩蓋明月,隨後將布滿裂痕的鏡子打碎。
鐘表——逆序八卦羅盤。
窗戶——黑暗之門。
明月——腥紅血月。
鏡子——蜃海夢魘。
“真是受夠了。”
少年兀自嘀咕道,詭異的頭痛襲來,但他已經麻木,於是頂著頭痛欲裂走出房門取水喝。
在水槽旁邊飲下一杯又一杯水,多到他都快數不清喝了多少,自己好像那搖著手臂的招財貓,機械地進行無意義的動作。
“嗚啊……嗚啊——!!!”
妹妹開始啼哭了。
“煩死了啊!”
少年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時突然一道反光刺眼,他看向了水槽中的刀,刀麵反射出少年陰沉的臉。
水龍頭滴著水,腳步聲隱隱響動,妹妹還在不安地哭泣。
但很快,哭聲停下了,妹妹不哭了。
少年呆滯地看著手中沾滿鮮血的刀,以及出現在刀麵上的自己的臉,滿眼麻木。
這時,房門打開走出兩個驚恐的人影。
少年臉龐頓時扭曲,獰笑著提起刀向他們衝去!!!
“……韓初陽…………”
韓月陰一瞬間驚醒,但也在這一刻瞳孔震顫!
他的手臂貫穿了桃夭心臟,就像少年殺死了繈褓裡的妹妹般如出一轍!
遠處的兩個人影,是格殺與荻花!
桃夭右眼的肉蔓血花漸漸枯萎,她抱住韓月陰將他摟進懷裡,竭儘氣力溫柔地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從……噩夢中醒來了呢。”
少女眼角泛著淚花,旋即心滿意足地向後倒去。
當帶有桃夭胸腔的溫度從韓月陰手臂上劃過消失的那一刻,韓月陰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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