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儘頭了嗎?
……呼喚我來是了為什麼?
我該何去何從……
“你也迷路了嗎?”
來此絕地聽到的第一個聲音,開朗而稚嫩。
韓月陰彆過臉,路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個男孩,他的身上到處都是繃帶,傷痕遍布。
一陣驚懼的韓月陰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站起身來邁著蹣跚的步伐就要離去。
男孩頓時一急,同樣是拖著顫巍巍的身子,腳步急匆匆地跟上韓月陰。
“喂——!你不是要回家嗎?家不在那邊,那裡什麼都沒有!”
韓月陰將男孩的話語置若罔聞,腦袋隱約作痛。
這熟悉的前戲啊。
“像這樣子沒法前進的,根本就是傻子啊!”
韓月陰捂住額頭,劇烈的頭痛讓他無法喘息。
男孩同樣急躁地不行,可他還太小了,身體小小的,腳步也小小的,完全追不上韓月陰。
“看又看不清,抓又抓不住,光靠自己往前走有什麼用啊!”
韓月陰被折磨地頭痛欲裂,身體不受控地痙攣可還是不肯回頭。
男孩一生氣,一跺腳,站在原地叫喊道
“笨蛋!”
“走那麼快乾嘛啊——!”
“又長不大!”
一句話,直中心頭。
恍惚間的韓月陰擰過頭,朝著男孩顫聲說道
“原來你是……我嗎?”
男孩傲氣滿滿地點頭。
“嗯!”
這一刻,韓月陰的痛苦煙消雲散,耳畔回蕩著那句低語。
不要回頭!
“可家就在那裡。”
不要回頭!
“我想回家。”
不要回頭……
“我要回家!”
那道聲音沉寂下去,到此為止。
男孩牽著韓月陰手指指向家的方向,迷路的兩人終於踏上歸途,這一次,他們走得慢悠悠的……
——————
【現實】
“我想問一個問題,我的身體有框架或者格調這種東西嗎?”
韓月陰擼起袖子,展露在三位超限特遣員麵前。
荻花和格殺都將目光看向白芒,沉默的白芒搖了搖頭,語氣平緩地說道
“很遺憾,我的格調一早就被你師父打碎了,不然還有可能幫你甄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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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
瞅見韓月陰露出詫異的表情,像是發覺了什麼異常的白芒問道
“瞧我這記性,我搞錯了。之前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我也有些忘了。”
“不知道啊,我叫她小粉。”
這下就連格殺都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掰正韓月陰的臉旁朝向他,疑惑道
“你不會是腦袋裡進的水還沒出來吧,我來幫你搖搖。”
格殺像搖骰子一樣擺弄著韓月陰的腦袋,搞得他一陣氣惱。
荻花眼神定定地看著韓月陰,問道
“我們三個你總該記得吧?”
“當然,你是舞劍的,他是耍棍的,還有他也是用劍的!”
語氣十分自信啊,完全不像他們熟知的韓月陰。
荻花,格殺和白芒一同陷入沉默,問題嚴重性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荻花若無其事地笑著,將烤好的肉串拿給韓月陰吃,然後悄悄用手指打著密語
【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他意識錯亂了嗎?】
白芒用著密語回複道
【極有可能是因為賦能暴走引發的精神失常,導致他現在的記憶停滯到了某一時刻】
荻花回複說出她的理解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不存在於他這段記憶的人,連名字都被潛意識地模糊掉了嗎,隻留下印象】
格殺即刻起身來到韓月陰身邊,感召出小毛猴拉著他在一旁玩耍起來,十分自然地給荻花和白芒留出商議的空間。
討論沒有結果,無論是荻花還是白芒對韓月陰都知之甚少。
荻花看著韓月陰,眼神有些悵然地說道
“明明他的夥伴也不少,為什麼總覺得他孤單得像隻落雁呢?”
這些有關韓月陰的信息都是荻花通過查閱論壇和學生檔案知曉的,心思之細膩可見一斑。
白芒思忖著說道
“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困擾在他身上的謎團吧,讓他不得安寧,無法敞懷。”
荻花歎了聲氣,說道
“我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他的悲鳴,那份委屈和苦澀的心酸,要我置之不顧……我做不到。”
深知白芒理性至極的性格特點,荻花便以退為進向他懇求道。
白芒輕輕笑了笑,說道
“我還是喜歡裝糊塗,不明不白就還有明天。而韓月陰是個不搞明白不肯罷休的人,即便會葬送掉未來。是個讓人頭疼的麻煩人。”
荻花撇嘴嘀咕道
“你的固執又少了?初識的時候是誰不死不休地發瘋,不顧一切癲狂的模樣我到現在還記得。”
白芒直直看向荻花,說道
“那你可曾記得我從來都沒擁有過什麼東西。”
荻花啞言,陷入了沉默。
白芒淡然一笑,說道
“但我現在有你們了,挺好的。”
淩晨的海風帶來些涼意,心中泛起的溫暖恰好夠人暖身。
荻花無奈一笑,托起迷醉的紅腮說道
“肉麻得惡心死了……”
“如果你是誠心誠意說出的這句話,我會記一輩子的。”
“但若是沒心沒肺的謊言,我同樣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白芒起身伸了個懶腰,笑容依舊
“能被一輩子記住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然後他模樣急不可耐地跑向海邊戲水的格殺與韓月陰,一起縱情玩鬨。
荻花靜靜坐在位子上,目光莫名有些哀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狡猾的家夥……你倒是反駁一下我啊,說清楚到底是真話還謊言。”
“雖然我知道你還是會騙我,但這就是騙子的生存之道吧……”
“不過最起碼,現在我們都在這裡。”
聰明如荻花,哪會看不出白芒一直在用失真賦能掩蓋真實麵容呢,但就像白芒自己說的,裝糊塗可以避開很多殘忍的真相,所以何必呢?
三人一猴,在海灘上自由自在地奔跑,直到男生們開始脫衣服,脫到甚至連褲衩子都不剩的離譜舉動頓時讓荻花不淡定了,斥罵著阻止他們。
監護人模樣的荻花訓斥著三個大男孩,一旁沙地露出一顆猴腦,小毛猴可憐巴巴的,整個身子都被荻花杵進了沙子裡,誰讓這小家夥最不安分還膽敢用爪子撓她呢。
一直到篝火燃儘,宴席迎來散場,這段短暫相處的時光成為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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