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陽山,層林儘染,金黃與緋紅交織,美不勝收。然而這番美景對整日勞作的雜役弟子而言,不過是季節更迭的尋常風景罷了。
這一日,林凡照例上山砍柴。由於前幾日的雨水,柴房儲備消耗甚多,李貴下了死命令,每人必須砍足五百斤乾柴,否則嚴懲不貸。
與其他雜役選擇山腳較易砍伐的區域不同,林凡特意向人跡罕至的後山深處行去。這半年來,他憑借煉氣二層的修為和玉佩的輔助,已不滿足於普通的砍柴工作,而是有意借機探索周邊,尋找可能的機緣。
後山深處古木參天,藤蔓纏繞,道路崎嶇難行。但對如今的林凡而言,這些障礙已不算什麼。他靈活地在林間穿梭,手中柴刀揮動,乾枯的樹枝應聲而落,效率遠非普通雜役可比。
“咦?”正當林凡砍伐一棵枯樹時,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岩石縫隙中有一抹異樣的紅色。
他謹慎地靠近,發現石縫中生長著一株奇特的植物。這株草約莫半尺高,葉片呈鋸齒狀,通體血紅,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最引人注目的是草葉表麵有著類似血管的紋路,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動。
“這是...凝血草?”林凡心中一動,想起在傳功閣外偷聽時,曾聽外門弟子提及過這種靈草。
凝血草雖隻是低級靈草,但十年份的凝血草已具備不錯的藥用價值,是煉製療傷丹藥“凝血散”的主材料。對低階修士而言,無論是自用還是換取靈石,都是不錯的收獲。
林凡仔細觀察四周,確認這株凝血草確是野生,而非人為種植。它生長的位置十分隱蔽,若非他感知敏銳,極難發現。
“運氣不錯。”林凡心中一喜,正欲上前采摘,一個傲慢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住手!哪來的雜役,敢偷采藥園的靈草?”
林凡心中一驚,轉身望去,隻見一名身著青色外門弟子服飾的青年正冷冷地盯著他。這青年約莫二十歲年紀,麵容倨傲,腰間佩劍,袖口繡著一個小小的藥壺圖案,顯然是負責藥園的弟子。
“這位師兄誤會了,這株凝血草是野生植物,並非藥園所種。”林凡不卑不亢地解釋,同時暗暗警惕。這青年修為約在煉氣四層,比他高出不少。
青年冷笑一聲:“胡說八道!後山所有靈植皆歸藥園管轄,這株凝血草分明是前幾日移植時遺漏的。你一個雜役弟子,竟敢私自采摘,該當何罪?”
林凡心中一沉,明白對方是故意找茬。後山範圍極廣,藥園根本不可能將所有野生靈草都納入管轄,這分明是見財起意,想要強占這株凝血草。
“師兄明鑒,這凝血草生長在石縫中,周圍並無移植痕跡,顯然是野生。”林凡據理力爭,“若真是藥園之物,小子自當奉還。”
青年臉色一沉:“放肆!你一個雜役,也敢質疑我的判斷?速將靈草交出,否則按宗規處置!”
林凡握緊拳頭,心中怒火升騰。這株凝血草對他而言意義重大,若能換取幾塊靈石,足以支撐數月修煉之需。更重要的是,對方明顯是仗勢欺人,若此次退讓,日後必會變本加厲。
雙方僵持之際,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林間小徑傳來:
“趙明,何事喧嘩?”
隨著話音,一位身著淡綠衣裙的少女翩然而至。這少女約莫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明眸皓齒,腰間係著一串銀鈴,行走時發出清脆聲響。她修為約在煉氣三層,雖不及那趙明,但氣度從容,顯然身份不凡。
趙明見到少女,倨傲神色頓時收斂,換上一副恭敬表情:“柳師妹,你怎麼來了?不過是個雜役偷采靈草,我正要處置。”
被稱為柳師妹的少女目光掃過現場,最後落在林凡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具體怎麼回事?”
林凡見這少女氣質不凡,且趙明對她頗為恭敬,心知可能是重要人物,便如實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語氣平和,不卑不亢。
柳師妹聽完,走到石縫前仔細觀察凝血草,又查看了周圍環境,點頭道:“這株凝血草確是野生,並非藥園移植之物。趙明,你怕是看錯了。”
趙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辯道:“柳師妹,後山靈草皆歸藥園管轄,這是規矩。就算它是野生的,也應由藥園統一采集。”
柳師妹微微一笑,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宗門規矩我自然知曉。但規矩也寫明,雜役弟子在履行職務時,若發現無主靈草,可自行處置。這位師弟既然是砍柴時發現的,按規矩當歸他所有。”
趙明還要爭辯,柳師妹已轉向林凡,遞過一個玉瓶:“這株凝血草年份不足,藥力有限。我這裡有一瓶凝血散,效果比直接服用靈草好得多,算是與你交換,如何?”
林凡愣住了。凝血散的價值遠高於十年份的凝血草,這分明是在幫他解圍。他謹慎地接過玉瓶,躬身道:“多謝師姐主持公道。”
柳師妹擺擺手,笑道:“我叫柳依依,爺爺是藥園長老。以後若再遇到類似事情,可來藥園尋我。”說著,她有意無意地瞥了趙明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趙明臉色難看,卻不敢再說什麼,隻能悻悻離去。
待趙明走遠,柳依依才仔細打量林凡,眼中好奇之色更濃:“你叫林凡?一個雜役弟子,竟能認出凝血草,倒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