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行出差的地方是香港。
公司有個項目合作,要去香港開個會。
航班時間在上午,出發的時候方以珀人還沒醒。
昨天提完車回來,方以珀就不怎麼搭理他,回家後故意抱著凱蒂蹭了一身貓毛,就是不想讓他碰她。
江恪行看穿她的心思,倒也沒那麼禽獸,非要對她做點什麼。
但是睡到半夜,她自己翻身不老實,腿往他身上壓,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一個勁兒的踢他。
隔天上午七點的航班。
江恪行被她踢醒,看了眼腿還在往自己身上踹的人,直接握著她的膝蓋,將還在半夢半醒中的人抱過來。
方以珀顯然是睡得有點沉,但還是醒了。
她低頭看了眼,反應了幾秒。
嗚嗚咽咽了幾句。
徹底醒了,開始罵他混蛋。
江恪行對她這種不認人的行為早已經習以為常。
他抬起臉,眉骨上有點漬,冷峻的麵孔在黑暗中顯得有幾分深,直起身捏著她的下巴,有些凶狠地吻她。
江恪行幾乎沒睡。
從浴室把人抱出來,方以珀早已經又睡過去,嘴裡還在迷迷糊糊地罵著他混蛋。
收拾好行李到機場的路上,是司機趙叔開的車。
江恪行想到她昨天在路上開車時候的車技,忍不住叮囑,
“趙叔,這幾天以珀開車麻煩你跟著她,有什麼事情隨時聯係我。”
趙叔是他從港城那邊帶過來的人,聞言笑了聲說好,又用還不太標準的港普道,
“您對太太的好也就我們知道,有些話您還是得自己跟她講,要不然她也不知道。”
江恪行坐在車座後排,並沒有說話,隻看了眼車窗外還沒完全天亮的北京,淡淡道,
“在她眼裡我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壞人。”
朦朧的霧氣混雜著高架橋兩邊的燈光投射到車窗裡,他臉龐冷峻淡漠,仍舊是看不出情緒的平靜。
—
江恪行出差,方以珀也落得清淨。
但是走之前還半夜被他弄醒,她隔天去公司都差點遲到。
之前的項目進度終於開始往前推,許藝把設計圖紙遞了上去,過段時間就能有結果。
方以珀趁著設計稿定下之前自己又跑了一遍城西那塊的工地。
招標會要等下個月初才開始,那塊地皮是政府的重點項目,不少公司都盯著。
雖然這會兒城西還是郊區,周圍的建築環境也一般,但等開發度假村項目後市值肯定會走高。
方以珀開車去工地那塊看了圈,工地那邊這會兒還沒什麼人,傍晚陰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她沒敢多待,又開車往回開,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周圍的樹被風刮的呼呼作響,還挺嚇人。
回去的路上她都認真盯著前麵的路,沒敢走神,等終於開到市區才鬆了口氣。
但忽然又接到了方家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排斥,但她還是接通。
是方家的傭人打過來的,說是顧婉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被送到了醫院,讓她去看看。
方以珀接到電話,又立刻開車到醫院。
一下車,果然下了雨。
車裡沒有傘,她擔心顧婉,也沒怎麼管,淋著雨就從車上下來跑到醫院大廳。
問了醫院的前台病房號,她急匆匆上樓。
還沒進病房門,就聽見裡麵方詩然和方芷妍在跟顧婉說話。
她原本準備進去的腳步又停下。
“我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
顧婉聲音無奈,又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親昵。
方芷妍哼道,
“您沒什麼,我跟大姐可是差點沒嚇死。”
方詩然在邊上給她削水果,
“過兩天做個全麵檢查,您跟我爸都要注意身體。”
顧婉靠著病床,難得有幾分溫和,
“好好,都聽你們的。”
方以珀在病房門口站了會兒,身上淋濕的雨水冰冰涼涼的貼著皮膚,在腳下的地板上淌開點。
有護士和查房的醫生往這邊過來,她沒有進去,轉過身往電梯那邊摁了下樓。
回到車裡,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半。
她把暖氣打開,脫掉腳上濕掉難受的鞋子,直接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