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行結束工作提前回了北京。
跟Sagy的合作還算順利,吉隆坡派過來的代表是他留學時期的校友,也是他畢業設計團隊的夥伴。
所以合作推進的很順利。
暫時結束工作後他又回了趟江家老宅那邊。
曾柔身體一直不太好,江連城這幾年有意想退下來,想多花點時間陪曾柔。
江老爺子對此倒是沒說什麼,但江恪行前幾年都在海外發展,婚後工作也主要集中在北京那塊,對江氏的事情反而沒那麼上心。
跟江老爺子吃了頓飯,飯桌上老爺子也有意無意提到了接手公司,還有他跟方以珀的事情。
言語裡的意思大概是讓他帶著方以珀回香港定居,生孩子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
江恪行了解江老爺子的個性,當下並沒有說什麼。
從老宅離開,他沒有回酒店,直接讓宋成訂了回北京的機票。
落地首都機場,趙叔來接他。
江恪行坐在車座後排,隨手解開西裝扣著,語氣尋常地問,
“以珀這幾天怎麼樣?”
趙叔這幾天按照江恪行先前說的,一直都在跟著方以珀,情況都如實彙報了,
“太太這幾天都在公司,昨天下班後去了趟醫院就回家了,沒自己開車。”
江恪行聞言沒有說什麼,顧婉生病的事情他從曾柔那邊知道了,也打過電話表示慰問。
不過方以珀並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實際上出差這幾天,除了他那通沒被接聽的電話,兩個人也沒任何聯係。
他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對趙叔說了句辛苦了之後沒有再問。
車一路開到家,進門的時候客廳的燈沒開。
凱蒂也不在它經常待著的位置那邊。
江恪行放下行李箱,將手上的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往島台那邊走。
白色的大理石島台上放著隻果籃,沒拆開。
他看了幾秒,視線往樓梯那邊看過去。
凱蒂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樓梯邊,看見他,開口喵了聲。
江恪行皺了下眉,往樓上那邊走。
凱蒂看他上來,也立刻甩著蓬鬆的尾巴往臥室那邊跑,開始扒著爪子撓門。
它指甲有一段時間沒有剪,撓門聲音有些刺耳。
江恪行走上前,凱蒂扭頭看他一眼,又喵了一聲,繼續撓門。
江恪行把門擰開,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床上一團卷著被子。
門一開,凱蒂立刻跳上床。
江恪行倚著門往床上看了幾秒,沒開燈,緩步走上前。
方以珀睡覺的時候總是很不老實,喜歡蒙著頭,把臉埋在被子裡。
他提醒過幾次,但作用不大。
被子卷的有點亂,呼吸聲有點大。
江恪行伸出手,把被子掀開。
光線有點暗,他沒太看清她的臉,隻有頭發淩亂的纏繞著,但好像哪裡有點不對。
他伸手,摸了下她額頭。
很燙。
呼出來的氣息也是熱的,撲在他手掌心。
“方以珀。”
他不動聲色地叫了她一聲,伸手去摸她滾燙的臉。
皮膚溫度灼燙,有涼涼的汗水。
江恪行起身,把燈打開,下樓到客廳倒了水和退燒藥上樓,又給私立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讓醫生上門過來。
回到樓上,凱蒂一臉嚴肅的蹲在床頭。
江恪行下頷繃緊了幾分,快步下樓翻出來藥箱裡的退燒藥,燒了熱水。
打開臥室的燈,凱蒂難得乖巧地蹲在邊上不鬨騰。
他去浴室擰了濕毛巾,將床上的人抱起來,用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蓋在她額頭。
燈下的臉燒的通紅,發絲濡濕的貼在額頭上,眉頭擰得很緊,似乎是有什麼很重的心事。
江恪行看了她幾秒,仔細地幫她擦掉汗,拿起退燒藥,掰開她的牙齒喂給她。
懷裡的人有些抗拒,皺著眉想要吐出來。
江恪行扣著她的下頷,強行把水喂服下去,勉強將藥喂給她。
生病的人仍舊不老實,也不願意吃虧,吞藥的時候指甲撓著他的手臂,低低的罵他。
“混蛋……江恪行……”
“討厭你……王八蛋,變態,……”
她斷斷續續的,湊近才能聽得清楚。
江恪行一隻手臂還抱著她,把水放到床頭,注視了她很久,把黏在她臉上打濕的頭發撥開,將人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醫生來的很快,查了下體溫,燒到三十九度多。
江恪行站在臥室邊上,看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又掛了吊水。
送走醫生已經折騰到淩晨。
他在床邊盯著吊水瓶,等吊水打完,確認人退燒了,才抱著凱蒂帶上臥室門出去。
—
方以珀一覺睡醒,感覺燒好像退了不少。
手動了動,有點疼。
她低頭看了眼,手背上有點淤青,好像是針孔。
愣了有幾秒。
昨晚的記憶隱約往腦海裡灌進來點。
江恪行好像回來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才發現身上的睡衣也換過了。
腳踩到地毯上還有點虛,她拉開門出去,走下樓梯。
客廳裡很安靜,凱蒂在一樓的島台上趴著睡覺,廚房裡有點動靜聲。
她走過去。
江恪行剛好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剛剛熬好的粥。
他神情沒變,隻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藥在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