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珀看著他,愣了幾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恪行沒說話,走到她邊上,試了下玻璃杯的水溫,重新給她倒了杯水,把藥掰開放在她掌心,
“昨晚。”
他語氣沒什麼情緒,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問,
“發燒為什麼不去醫院?”
最近兩次出差回來,她不是過敏就是把自己弄發燒。
方以珀有些心虛地眨了下眼,低頭捧著水杯,把手上的藥仰頭吞掉。
江恪行看她不說話,伸手抬起她的臉。
她皺著眉,漂亮的臉明顯有點憔悴,有點可憐的樣子。
昨晚燒了大半夜,嘴唇起了點皮,頭發也毛毛躁躁的,不像凱蒂了,像路邊把自己滾進草屑裡的小狗。
江恪行表情嚴肅地繃著臉,伸手用手背在她額頭上碰了碰,確定她退燒了。
方以珀自知理虧,難得沒跟他嗆,老老實實的讓他摸額頭,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
她眼睛是有點圓圓的,瞳孔很黑,很亮。
其實是有點像狗狗眼。
江恪行看了她一會兒,把她有點翹起來的頭發往耳朵後彆了彆,神色稍微緩和幾分,問,
“還難受嗎?”
方以珀搖搖頭,又點頭,忍不住往他跟前湊了湊,環抱住他的腰,
“藥好苦。”
江恪行低頭看她,不重不輕地掌著她的後背,
“廚房有洗好的水果。”
方以珀感覺乾乾的,正好想吃水果,和一些冰冰涼涼的東西,把下巴擱在他胸口,仰頭看他,
“什麼水果?”
江恪行垂眼注視著她,沒什麼表情地說,
“你前兩天買的果籃。”
“啊。”
方以珀才想起來還有這事,給顧婉的水果她舍不得丟自己帶了回來。
“現在吃還是喝完粥再吃?”他漫不經心地問。
方以珀鬆開他,踩著拖鞋往廚房那邊跑,
“現在吃。”
她走進廚房,中廚台上放著切好擺盤的水果,邊上還有一份楊枝甘露。
方以珀愛吃芒果,最喜歡的甜品就是楊枝甘露。
每次去香港的時候她都會去尖沙咀那邊的一家糖水店買那家的楊枝甘露。
包裝盒子有點熟悉。
她走過去,打開盒子,反應了有幾秒,往門口看了眼。
江恪行倚靠著廚房的門框看她,
“彆在廚房吃東西。”
方以珀咬了咬嘴唇上乾燥的起皮,拿起邊上的勺子,低頭吃那份楊枝甘露。
江恪行從外麵進來,低頭蹭掉她唇邊的漬,問她,
“好吃嗎?”
方以珀沒回答,隻仰頭看他,
“這該不會是你昨天晚上從香港帶回來的吧?”
江恪行神情平靜,掃了眼她桌上的那份楊枝甘露,搖頭說,
“不是。”
這份糖水是今早淩晨她退燒以後,他打電話讓香港那邊的秘書去排隊安排冷鏈空運過來的。
方以珀抿唇,語氣有點不自然地問,
“那怎麼來的?開到北京來了?”
江恪行眉梢挑了挑,沒回答這話,隻說,
“到餐桌吃。”
他伸手拿起切好的水果和那份楊枝甘露,往外麵的餐桌走。
方以珀拿著勺子,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出去。
餐桌上是他煮的艇仔粥,還有點蔬菜。
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方以珀胃裡正空著,發燒後一天一夜都沒怎麼吃東西。
凱蒂從邊上跳過來,對她那份楊枝甘露很感興趣,湊過去聞了聞。
江恪行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單手將凱蒂從餐桌上拎下來。
凱蒂不滿的叫了一聲,被丟到椅子上後又抱著他的手臂咬了他一口。
然後迅速跑掉。
江恪行低頭掃了眼被咬的手腕,麵不改色地對著正在吃東西的方以珀叮囑道,
“吃完上樓休息。”
“這幾天讓趙叔開車送你去公司。”
方以珀低頭吃東西,很低地嗯了聲,過了幾秒又一邊咬著芒果塊一邊甕聲甕氣地說,
“謝謝。”
江恪行轉身的動作頓了下,回頭看她,
“又罵我什麼?”
“……”
方以珀噎了下,
“誰罵你了,我說的是……謝謝。”
後麵兩個字她又說的很快,有點彆扭。
江恪行目光掃過她的臉,看了她幾秒,沒什麼情緒地抬了下眉,點頭說,
“不客氣。”
“以後少罵我幾句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