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翻了個身從床上下來,去邊上的冰櫃拿水,順便給方以珀拿了一瓶丟到她床上,
“江總雖然看著冷,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以前我們上學那會兒都拿他當偶像呢,沒想到範施寧居然被他收購了,其實也挺不錯。”
方以珀默默刷牙,吐掉嘴巴裡的泡沫。
唇瓣還有點疼,好像被咬破了。
她看了眼鏡子,覺得自己並不是很讚成許藝的話。
—
招標會在下午三點開始。
開標會議在酒店附近的國企辦公樓內。
除了範施寧外,這次參與競標的幾家公司也都很有實力,連國內曾經的房地產龍頭公司恒利也都參與了這次的競標活動。
五家公司加上範施寧一起在會議室等候。
方以珀工作的時間不久,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競標項目,難免有點緊張,好在昨晚已經提前演習過一遍,在來會議室的路上也在車上又過了兩遍標書內容,脫稿已經沒有問題。
凱瑟琳今天沒一起來競標現場,江恪行隻帶了範施寧的內部人員,不過許藝路上忘記帶她的設計文件又折返回去取了。
設計部分的講標安排是她跟許藝兩個人,任何一個人出問題都讓對方頂上。
會議室裡很安靜,江恪行在對麵的沙發翻著標書,他微垂著眼,眉骨鋒厲清晰,周身氣場冷冽,但唇瓣上有明顯的咬痕。
不過並沒有人詢問,也沒敢多看。
宋成和張碩在一旁低聲給他彙報另外幾個幾家的公司情況。
方以珀坐在對麵位置,複盤著脫稿內容,擔心等會兒人多自己大腦空白全忘了。
宋成彙報完工作後從會議室先離開。
張碩在邊上盯著筆記本上的模型繼續跑數據。
“方工。”
江恪行在對麵的沙發那邊忽然開口叫她。
方以珀抬起頭看他。
他神情平淡,“幫忙拿瓶水。”
會議室的幾瓶水正好放在她邊上。
她抿了抿唇,拿起兩瓶水過去,先遞給張碩,
“謝謝方工。”
然後才把另一瓶水給江恪行。
江恪行從她手中接過水,臉上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
“標書背的怎麼樣了?”
他擰開水,淡聲問。
“還行。”
方以珀保守的回答,
“應該能脫稿。”
江恪行動作頓了下,抬眼看她,抓住她話裡的字眼,
“應該?”
方以珀抿唇,被他的眼神看的有點緊張,下意識摩挲著手指,又改措辭,
“確定能脫稿。”
江恪行把手上的水放到跟前的茶幾上,視線落定在她臉上,盯了她一會兒,緩慢而沉定地說,
“不行我可以換人。”
方以珀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冷銳而強硬,不帶任何一絲的個人情感,隻是客觀理性的審視。
方以珀跟他對視幾秒,掐了下掌心。
從得知江恪行收購範施寧成為她的老板,到答應一起出差做項目標書。
一直以來她其實都沒有完全地將他們的私人關係和工作關係分開。
但在此刻她終於意識到,江恪行不止是她法定意義上的丈夫,也是她的老板。
他們之間不止是私人情感,還有工作。
張碩在一旁也停下跑數據,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江恪行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冷峻的麵孔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視線平靜而理性地注視著站在跟前的人。
下午三點的會議室,落地窗外的陽光從百葉窗縫隙落進來。
方以珀穿著米色的西裝套裙,長發紮起完全束在腦後,身上還有很明顯沒有剝落的學生氣和職場新人的生澀。
她似乎有些緊張,但也隻是沉默片刻,然後微仰起下巴,用很肯定的聲音說,
“江總,我可以。”
江恪行注視著她,目光冷銳地審視她幾秒,麵無表情地開口說,
“打電話給許藝,不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