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兩秒,方以珀抱著懷裡的文件繞過車身,走到另一側後排車門那邊。
拉開車門。
江恪行坐在車後排,正戴著藍牙耳機正在跟人講電話,側臉冷峻淡漠,並沒有看她。
方以珀鬆了口氣,抿抿唇,先把手上的文件放到車座上,然後才挪開距離靠著車窗坐下。
關上車門,宋成從前麵的後視鏡往後排看了眼,然後才發動車輛。
車廂裡很安靜,江恪行打完電話,摘下藍牙耳機,似乎轉頭看了她一眼。
方以珀假裝無視他的目光,硬著頭看車窗外。
自從那天跳完舞後她跑了,兩個人就沒有再見過,在公司她也有意躲著他,幾天都沒去食堂吃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但就是有點不想見他。
心很亂。
車子往前開了一段,有路障忽然停了一下。
方以珀沒坐穩,肩膀往一側的車門上撞過去。
“怎麼回事?”江恪行蹙眉,轉頭先看了她一眼。
宋成在前麵開口,
“前麵有路障。”
江恪行沒說話,抽走放在兩個人中間的文件,將她撞到車門的那隻手拿過來,低頭檢查。
方以珀抽回手,
“江總,我沒事。”
她有點不太自然。
江恪行動作頓了下,麵色沒什麼波瀾,隻一雙眼,黑沉沉地落在她臉上,
“江總?”
他低眸看她,神情淡淡,突然開口問,
“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方以珀愣了下,往前麵開車的宋成那邊看了眼,抿唇道,
“現在是上班時間吧?”
江恪行盯著她看了片刻,神情平靜,點了下頭,
“嗯,那我用老板的身份問你,”
他低眸凝著她的側臉,語氣聽不出情緒,又問了一遍,
“方工,什麼時候回家?”
“……”
方以珀抿唇,感覺自己快被他擠到車窗玻璃上了,用力捏著手掌心,
“還沒想好,我想一個人先待會兒。”
江恪行沒說話,黑眸看她幾秒,很直接地問,
“可以,但想清楚了嗎?”
“什麼?”
方以珀抬頭看他,有點沒聽懂他的話,什麼想清楚。
江恪行黑眸平靜,眼睛沉定地看著她,一瞬不瞬,
“為什麼躲,為什麼不敢見我。”
他用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方以珀側過頭,目光跟他對視,江恪行靠得很近,眼神平靜,但有種鋒利淩厲的壓迫感,讓人很難避開去回答他的話。
“我還沒有想好。”她敗下陣,有點倉皇地又避開目光。
江恪行看著她移開的目光和視線,倒也平靜,並沒有逼迫她的意思,隻說,
“好好想。”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停頓片刻,聲音壓低幾分,難得溫和,隻有兩人能聽見,
“想不清楚也沒關係,可以直接問我。”
方以珀抬頭看他,有點不解地皺眉。
江恪行黑眸深邃,回視著她的目光。
像那晚跳舞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樣。
為什麼要這樣看自己?
為什麼要用這種語調跟自己講話?
方以珀心又亂掉,彆過視線,沒再說話。
—
工地在郊區那塊,車子開過去後已經下午三四點。
建築公司那邊安排人過來跟他們對接,先在工地周邊勘查了一圈。
昨晚下過雨,工地上的地麵全是泥濘,方以珀腳上的鞋子沒一會兒就全臟了。
好在來之前在公司先換了鞋。
不過到在工地上勘查完一圈,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又沉沉的開始要下雨的樣子。
方以珀出門的時候就沒怎麼帶厚衣服,這會兒降溫更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