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好像也將她一整晚沒休息過的腦袋裹住,方以珀覺得自己變得有點笨拙視線沒辦法從江恪行身上移開。
前麵的的士車司機師傅用粵語問她走不走。
她望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手上的行李箱已經直接被人拎起來。
江恪行走到她跟前,將手上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膀上,牽著她的手,對著的士車司機用粵語講了句什麼話。
的士車師傅沒有再說話,從她邊上開走。
江恪行低頭,黑眸清冷,一動不動地看了看她,一句話沒說,牽著她的手從人行道穿過。
紅綠燈變化的時間有點快,走過一條街道就又要停下。
她抬頭看他,目光隻能看見他寬闊的肩膀,冷厲清晰的下頜線,臉上神情仍舊是冷的。
方以珀想,他可能不是很歡迎她來找他。
掌心忽然被捏了捏,力度不輕不重,
“手怎麼這麼冰?”
江恪行聲線低沉,垂眸看她,英俊的麵孔上神情是一慣的淡漠,但漆黑的目光卻專注地落在她臉上。
北京今早的天氣又開始變得熱,她出門的時候隻穿了一件很薄的針織裙,淺灰色的,腰間係著很窄的流蘇腰帶。
“不知道香港這麼冷。”
她說。
江恪行眉骨微抬,伸手幫她把西服外套攏了攏,整理了下她在飛機上睡得有點亂的頭發,輕描淡寫地說,
“先回車上,晚點帶你去買衣服。”
方以珀嗯了聲。
車裡的暖氣開的很足,方以珀上車後就把西裝外套脫掉了。
江恪行取了車裡的蘇打水擰開遞給她,而後握著方向盤開車專注地看著前麵的路況。
從機場外開出去,仍舊是熟悉的沿海大道。
車窗外一片灰藍色的海麵,遠處是重重影影的山。
她看了會兒,忽然想到點什麼,又轉過頭去看駕駛座上的人。
江恪行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清晰,側臉五官冷峻,眉骨英挺,白皙的麵孔被車窗外的昏暗海岸線襯得愈發英俊。
她視線落在他身上深藍色的襯衫上。
三年前,她第一次來香港找他結婚的時候,他來機場接她,好像穿的也是藍色的襯衫。
—
車子很快到達江恪行在中環這邊經常住的一家酒店。
方以珀從車上下來,有點意外地看他,
“住酒店嗎?”
江恪行幫忙拿過她的行李箱,嗯了聲,把車門關上,將車鑰匙丟給泊車的門童,牽著她進去,
“嗯,先在這邊休息。”
他神情很淡,但眉眼間難掩淡淡的疲憊,有種很倦怠的冷峻感。
方以珀哦了聲,沒再說什麼,跟著他一起辦完入住上樓。
進房間門,江恪行把行李箱放在門後,低頭將她抱了起來,帶著微涼的唇瓣貼住她。
方以珀愣了一瞬,仰頭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
很輕很繾綣的吻。
江恪行隻吻了她片刻,舌尖細密地含吮著她,低頭黑眸很近地跟她對視,
“累不累?”
方以珀心跳地有點快,手勾著他的脖頸,搖了下頭,又說,
“一點點。”
她昨天晚上都沒有怎麼休息,
“我給你打過電話的。”
擔心他覺得自己忽然跑過來給他添麻煩,她下意識地解釋。
“嗯。”
江恪行指腹擦過她的眼角,垂眸看著她,
“前兩天太忙,沒有看手機。”
方以珀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臉上,濃黑的眉,冷峻的眼睛。
她伸手,在他眼下摸了下,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休息了。”
江恪行握住她的手,捉著她的手背,吻了下,
“嗯。”
他看了看她,牽著人往套房裡走,抬手拿過遙控器,將窗簾和燈光都打開,扯掉領帶隨意地往沙發上丟開,問她,
“餓不餓?”
方以珀坐在床邊看他,搖頭,
“不餓,在飛機上吃東西了。”
江恪行給她倒水,很低地笑了下,走到她跟前,把水杯給她,
“飛機餐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