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看著他眼中的銳氣,欣慰地點點頭:“好小子,有魄力。不過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郡城水深,辦案彆硬來,該變通就變通。尤其是那個賬本案,真要是牽扯到哪個家族,彆一根筋查到黑。”
“我明白。”林越點頭。他知道王烈是擔心他,這兩個案子,一個涉險地,一個可能碰勢力,都不好辦。但為了《淬肉篇》,為了突破瓶頸,他必須去試。
修煉一途,本就逆水行舟,哪有輕輕鬆鬆就能成的?
“對了,”王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林越,“這個給你。”
林越接過令牌,隻見上麵刻著“刑捕”二字,背麵還有一個“都”字,材質非金非木,入手冰涼。
“這是……”
“我的副令牌。”王烈道,“拿著它,你可以調動城西、城南兩個片區的捕快,查案也方便些。黑風嶺那邊的山匪跟官府裡有些人暗通款曲,有這令牌,至少沒人敢明著給你使絆子。”
林越心中一暖。王烈這是怕他勢單力薄,特意給了他助力。
“都頭,這太……”
“拿著。”王烈打斷他,“我幫你,不是白幫。你儘快突破煉肉境後期,刑捕司也能多一分力量。彆忘了,你欠我一本《煉肉境心得》,將來要是成了煉骨境高手,可得請我喝好酒。”
“一定!”林越鄭重地將令牌揣進懷裡,像是揣了一塊沉甸甸的信任。
王烈又叮囑了幾句查案的注意事項,便提著空食盒離開了。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寬厚。
演武場上,隻剩下林越一人。
他望著武道閣的方向,那裡存放著他突破瓶頸的希望。三千功勳,看似遙遠,但隻要一步一個腳印,總能攢夠。
“《淬肉篇》……”林越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握了握拳。剛才因氣血淤積而發脹的肌肉,此刻仿佛都多了幾分動力。
他轉身,再次走向那根青石樁。這一次,他沒有再用蠻力捶打,而是按照王烈所說,試著放緩拳速,感受氣血在肌肉中的流動。
拳頭落在石樁上,力道不再剛猛,卻多了幾分綿勁。
“嘭……”
石樁震動,卻沒再掉石屑。林越能清晰地感覺到,拳頭接觸石麵的瞬間,肌肉先是緊繃,隨即微微鬆弛,將反震的力道卸去了大半。
“這就是‘剛中帶柔’?”林越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進步,但他知道,自己找對方向了。
隻要得到《淬肉篇》,他一定能徹底突破!
接下來的幾日,林越開始著手調查那兩個案子。
他先去了長風鏢局。鏢局總鏢頭是個獨眼龍,姓秦,斷了一條胳膊,據說是當年走鏢時被人砍的。秦總鏢頭聽說林越來查劫鏢案,先是一愣,隨即苦笑道:“林捕頭,不是我潑冷水,那夥人太邪門了,我們鏢局的幾個好手都折在他們手裡,您……”
“秦總鏢頭,先帶我去看看案發現場吧。”林越沒多說,直接進入正題。
秦總鏢頭見他態度堅決,隻好帶他去了城南的一處官道,那裡是最近一次劫鏢的地方。地麵上還能看到乾涸的血跡,以及幾道深深的刀痕。
“你看這刀痕。”秦總鏢頭指著路邊的一塊巨石,上麵的刀痕又細又深,邊緣光滑,“尋常刀砍不出這樣的痕跡,我們懷疑,他們用的不是普通的刀。”
林越蹲下身,手指拂過刀痕,心中一動。這刀痕的形狀,倒是有點像他之前在巫九身上見過的血符文紋路,隻是更淺淡些。
“他們每次劫鏢,都隻搶銀子,不傷人命?”林越問。
“不,以前不傷人,就這次,殺了三個鏢師。”秦總鏢頭咬牙道,“像是……故意殺人立威。”
林越皺起眉。這夥劫匪的行事風格變了,這背後肯定有原因。
離開官道,林越又去了西城,查賬本案。他走訪了幾家被盜的商戶,發現他們都做著布料生意,而且最近都在跟“錦繡閣”搶生意。錦繡閣的老板,正是孫家旁係的一個子弟。
“又是孫家?”林越心中暗道。他想起王烈的提醒,沒有直接去查錦繡閣,而是暗中打聽,發現那些被盜的賬本,都記錄著與錦繡閣的生意往來,似乎涉及偷稅漏稅的證據。
“看來,這案子確實跟孫家脫不了乾係。”林越摸了摸下巴。他得想個辦法,既能抓到幕後主使,又不至於直接跟孫家撕破臉。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越白天查案,晚上修煉,雖然辛苦,卻過得異常充實。他的功勳值也在緩慢增長——破了幾個小案子,得了幾十功勳。
距離三千,還有很長一段路。
這天晚上,林越剛從西城查案回來,路過武道閣,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閣樓燈火通明,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可兌換的武學名錄,《淬肉篇》殘卷赫然在列,後麵的“三千功勳”幾個字,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林越盯著那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渴望。
“快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武道閣二樓的窗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看著他的背影,捋著胡須,喃喃自語:“這小子,倒是個有毅力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黑風嶺那一關。”
老者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弟子,好奇地問:“師父,您說林捕頭能破了劫鏢案嗎?”
“不好說。”老者搖頭,“那夥人,可不是普通山匪。他們背後,站著的可是‘刀盟’的人。”
“刀盟?!”年輕弟子臉色一變,“就是那個在三州之地都有名的殺手組織?”
老者沒有回答,隻是望著黑風嶺的方向,眼神深邃。
而此時的林越,正走在回刑捕司的路上。他對刀盟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比山匪可怕百倍的存在。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查案,攢功勳,換《淬肉篇》,突破煉肉境後期!
夜風吹過,帶著一絲寒意,卻吹不散他眼中的熾熱。郡城的夜色,似乎因為他的執著,而多了幾分暗流湧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