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泰三年閏十一月二十五,離唐末帝李從珂玄武樓自焚隻剩下一天時間。
“這時間也太緊了,根本沒有讓人騰挪的空間啊。”
許安有些焦躁的在房間內來回走動,就在此時,一名身穿鐵甲的將士急匆匆闖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
許安略微翻找了一下記憶,知道這人是他的親兵隊長,屬於親信中的親信。
“虞侯,剛剛得到消息,陳飛和劉複可能要反。”
“什麼?消息可靠嗎?”許安臉色一變,麵色凝重道。
“應該可靠,是一名一營的老兄弟在放水時無意聽到的,冒死潛出軍營來報,屬下為了穩妥起見派人前去查探,如今第一、第二營隊正以上軍官都被召集到姓陳的營帳中去,但您還有第三、第四營的兄弟卻沒有收到通知,此間必然有鬼。”親兵隊長回答道。
“他們的膽子倒是不小。”許安眉頭微皺。
親兵隊長嘴裡的陳飛和劉複正是從馬直一二把手,都指揮使和副都指揮使,如果這兩人打算謀反,情況可就嚴峻了。
“虞侯,可要將此事上報馬軍司?”親兵隊長試探著問道。
許安在帳內踱了兩步,最後一擺手道“不用,張誠,你帶我的腰牌馬上去見鄭指揮使,讓他立刻集結四營兵馬,記住,一定要隱秘,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親兵隊長對著許安一拱手便領命而去。
目視著張誠離去的背影,許安雙眼不經微微眯起。
叛軍壓境,人心惶惶,現在洛陽城中各部門基本處於半癱瘓狀態,即便報上去也不見得有人會搭理。
更何況如今城內暗中想要投降的文武官員不知凡幾,根本難辨敵友,萬一此事最後報到某個投降派那裡,彆陳飛、劉複沒事,自己反倒栽了進去,莫不如先斬後奏。
許安也很清楚陳飛和劉複謀反為什麼不和自己通氣。
他出身於唐帝李從珂的親兵營,十一歲時稀裡糊塗從了軍,從李從珂還是河中節度使之時就跟隨在他身邊,近十年來跟著李從珂南征北戰。
李從珂從節度使一路升遷到璐王,再到如今登基稱帝,他也跟著一路升遷。
李從珂稱帝之後,為了把禁軍掌控在手中,幾年來不斷把自己的親信安插到禁軍各處。
許安就是兩年前被李從珂安插進了從馬直,當了虞候。
所以在外人眼裡,許安是妥妥的帝黨死忠,陳飛和劉複自然不可能把他當成一路人。
如今這兩人陰謀叛變,許安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奪取從馬直全部兵權。
而其中最大的阻礙就是自己這位從馬直三把手,唐帝死忠,執掌軍法的虞候。
若是等他們部署完畢,他們第一個要殺的絕對就是自己。
既如此,就彆怪他先下手為強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張誠去而複返,身旁還跟著一位身穿鐵甲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