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相裡金帶著眾多陝州文武一大早就來行宮覲見。
而許安、韓昭胤、張延朗等眾多隨駕文武也紛紛趕到。
正廳之內,百官朝拜,這個朝堂總算有了點氣象。
君臣之禮行過之後,李幼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對相裡金封賞,拜相裡金為太尉。
太尉乃三公之首,地位尊崇,雖然如今已經完全沒了實權,但榮耀至極,相裡金自是歡喜接受。
拜謝過後,相裡金上前,拿出數份卷冊呈上道“殿下,此乃陝、虢二州之兵冊、民冊以及糧冊,還請殿下點驗。”
李幼澄接過卷冊,隻是略略看了幾眼便道“本宮初來陝州,不熟悉陝州事務,陝州軍政之事還得拜托太尉繼續看顧。”
“臣必不負聖恩。”對此相裡金也不意外,拜了拜再次說道“殿下,如今叛軍攻克洛陽,中原之地儘入叛軍之手,陝州、虢州雖仍在朝廷手中,但卻不是久守之地,還望殿下要做打算。”
一旁韓昭胤開口道“相節使,此事殿下與我等早就有過商議,殿下準備入關中,重還舊都,憑借潼關天險,整合關中以為基業,興複大唐。”
“殿下英明。”相裡金恭維了一句便再次開口道“那不知殿下,韓相不知,一個月前匡國軍節度使安重霸已降叛軍,如今匡國軍治所同州之地已入叛軍之手,已與河中府連成一片,如今叛軍在蒲津渡上暢通無阻,關中之地已是無險可守。”
“什麼?”
此話一出,包括李幼澄在內都是大驚失色。
自從潼關道被隔斷,洛陽被圍,關中的消息他們確實很久沒有收到,沒想到安重霸竟然投敵了。
而他們這支隊伍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寄於關中之地,想要憑借關中之險抗拒叛軍。
若是關中失了山川之險,彆說就他們現在這點人,就算他們成功整合了關中所有勢力,麵對已經占據了大半中原還聯合了契丹人的叛軍,也隻有敗北一途。
許安作為如今的武將之首,軍事壓力大半抗在他的身上,甫一聽聞這個消息也是神情巨震。
不過隨即他便平靜下來,目光看向相裡金。
相裡金所說應該是真的,但形勢卻很可能沒有想象的那麼惡劣,畢竟要真的無可挽回,相裡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選擇繼續支持大唐朝廷。
他當即開口道“相節使,您久鎮陝、虢二州,與關中近在咫尺,想來應該有辦法破局吧。”
相裡金看向許安,見到這個年輕人這麼快就平靜下來,顯然已經想到了關鍵,眼神中不經帶著些許讚賞。
難怪能夠先後大敗晉軍與契丹騎兵,確實不一般。
聽到許安這麼說,在場眾人的目光也皆是看向相裡金。
相裡金則是微微一笑,看向李幼澄道“殿下,雖然同州已降叛軍,但據老臣所知,同州之兵先是被先帝調往北方平叛,後降叛軍之後又被石敬瑭抽調精銳前往洛陽,如今駐守同州之軍十分有限,而且多為新募之鄉勇。
如今趁著殿下禦駕來此之消息還未傳入關中,隻要第一時間派兵前往蒲津渡奪下渡口,便可切斷同州與對岸叛軍的聯係,到時再領大軍攻破同州城即可。”
李幼澄點了點頭“相節使之策頗為妥當,照此辦理即可。”
相裡金拱了拱手接著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為難事需要殿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