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鎮的兵馬可不是尋常鎮兵可比,其中精銳乃是當年李茂貞留下來的岐兵,真正的百戰雄獅,這些年也常常與蜀軍和西部的外族交戰,實力完全不弱於京城禁軍。
當年李從珂奪位之時,這支岐軍就出了大力。
如今李從曮一邊答應朝廷的條件,一邊率三萬精銳逼近長安,他到底想乾什麼。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威懾朝廷還好說,但要是他所謂的答應條件隻是為了麻痹朝廷,實際上已經降了石敬瑭呢。
許安坐在座位上沉思良久,神色也是陰晴不定,顯然也是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時,李幼澄開口道“許將軍,孤準備啟程前往長安。”
“什麼?不可。”
一聽這話許安差點直接蹦起來,連忙勸阻道“殿下,如果李從曮真的心懷不軌,長安就會變為前線,此去長安等於是入了龍潭虎穴。
劉遂清、李敬周二人都是牆頭草,隨時可能再次叛變,若是真的出現了最壞的情況,朝廷丟了長安,至少還有華州、同州、商州之地可以固守,但殿下若是出現不忍言之事,朝廷就再沒有指望了。”
“李從曮如此咄咄逼人,孤身為監國,難道要如此坐視嗎。”李幼澄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氣說道。
許安思索了一下說道“殿下,不如由末將前往長安,看看他李從曮到底想乾什麼。”
李幼澄起身緩步走到許安不遠處,與其對視,直到把許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主動移開,她這才緩聲道“我知道將軍的擔憂,但是這長安孤必須前往。
將軍剛才言我們還有華州、同州、商州三州之地可以固守,但真要是到了李從曮反叛,長安失陷的地步,你覺得就憑這三州之地擋得住李從曮和石敬瑭的前後夾擊嗎。
更何況華州、商州如今尚未完全掌控,同州又是剛經戰火。孤敢斷定,真到了那一步朝廷必敗無疑,到那時孤留在哪裡還有區彆嗎?”
“這……臣必全力保殿下平安。”許安張了張嘴無法反駁,隻好低著頭拱手說道。
“孤自然是相信將軍的忠心,但是孤為大唐監國,也該為這個國家、朝廷做點事。”
李幼澄緩緩轉身,重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眼神之中儘是堅定。
“孤親去長安坐鎮,有大義名份在此,劉遂清、李敬周即便有心想反也得多掂量掂量。
更何況李從曮哪裡,如果韓相談不攏,那也隻有孤親自與他談,或許還有一線挽回的機會。許將軍覺得孤說的對嗎?”
許安默然,李幼澄說的確實都是實情。
李幼澄大袖一揮轉身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看向許安道“許將軍,其他人孤無所謂,但孤需要你站在我這一邊。
這個消息,你是除孤以外第一個知道的朝臣。國家危亡之際,有些事隻能去搏,哪怕有可能丟了性命。”
沉默半晌,許安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臣,願隨監國赴湯蹈火。”
匆匆離開行宮,許安便來到軍營直接召集所有侍衛親軍備戰。
另一邊,李幼澄則再次召開了朝會,宣布要移駕長安之事。
而隨著李從曮率兵東來的消息漸漸在潼關之內傳開,整個潼關之上仿佛再次被蒙上了一道陰影。
不少朝臣試圖阻止李幼澄前往長安,但全部被李幼澄擋駕。
隨後這些人又來找許安,但許安同樣躲在軍營裡一個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