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那手在口袋裡掏摸的動作,慢得像是故意折磨人。
全院老少爺們的眼珠子,就跟被一根無形的線拴住了似的全都跟著他那手轉。心裡頭那叫一個癢癢啊,這安平到底能掏出啥驚天動地的玩意兒?是刀是槍,還是啥能定罪的鐵證?
易中海眉頭擰成了個死疙瘩,他覺著安平就是在虛張聲勢。劉海中挺著的肚子都忘了收,小眼睛眯著,盤算著萬一安平真拿出啥,自己這二大爺該怎麼擺譜。閻埠貴那眼鏡片後麵精光亂閃,心裡撥拉算盤珠子都快打出火星子了。
傻柱是最不耐煩的那個,梗著脖子嚷嚷:“裝神弄鬼!有屁快放!拿不出東西,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秦淮茹摟著棒梗眼淚要掉不掉,一副受儘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心裡卻跟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就在這當口,安平的手終於抽出來了。
空的?
眾人一愣。
啥也沒有啊!
傻柱噗嗤一聲樂了,臉上那得意勁兒跟剛喝了二兩蜜似的:“嘿!我說什麼來著?虛張聲勢!傻眼了吧你!”
易中海也鬆了口氣,剛想端起一大爺的架子說話。
可安平呢,臉上那點冷笑沒散反而更濃了。他把那隻空手慢悠悠舉起來,食指跟中指並攏,先是指了指自個兒的眼睛,然後又猛地往地上一指——正是剛才棒梗偷雞那塊地方。
“一大爺,各位高鄰,我安平人窮,兜比臉乾淨,掏不出金掏不出銀。”
他這話一說,不知咋的院裡剛才那點嘈雜聲就小了下去,大夥兒都不自覺地想聽清他下一句。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全院大會據理力爭,語言感染力臨時提升!持續時間:本次事件結束。】
嘿!安平心裡一樂,係統這玩意兒還真會來事兒!趕上趟了!
他趁熱打鐵,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掃過人群裡幾個躲躲閃閃的半大孩子:“可我這兒,有眼睛!看得真真兒的!”
“剛才是誰瞅見棒梗貓著腰,竄到許大茂家雞窩邊上?是誰看見他伸手掐住那老母雞的脖子?又是誰聽見小當在那兒拍手叫好,‘哥,快抓住,晚上有肉吃了’?”
他每問一句目光就定格在一個小孩臉上。那幾個孩子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想往大人身後縮。安平這會兒感覺自個兒眼神都帶著鉤子,那股子非要問出個結果的勁兒壓得人喘不過氣。
【叮!宿主氣勢逼人,成功觸發“威懾力”(初級)效果,對意誌不堅定的目擊者產生壓迫感!】
一個叫小豆子的男孩平時就有點怯怯的,被他媽死死攥著手。他感覺安平那眼神像針紮得他難受,再想想平時棒梗在院裡橫行霸道搶他彈珠的事兒,心裡那點畏懼和一點點被壓迫久了的不平混在了一塊兒。
“我……我……”小豆子嘴唇哆嗦著,聲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我好像……是看見棒梗……抓、抓雞來著……”
他聲音雖小,在這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的院裡卻跟打了個炸雷似的!
“小兔崽子你胡咧咧啥!”小豆子他媽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捂他嘴。
可這話頭一開,就像堤壩裂了條縫兒。另一個叫二毛的男孩也被那氣氛裹脅著,磕磕巴巴地補充:“我……我也看見了……棒梗抱著雞就跑,然後……然後就‘哎喲’一聲……”
得,人證這就算有了!還不是一個!
圍觀的人群“嗡”地一下就炸開了鍋。
“真看見了啊!”
“嘿!原來不止安平一個瞧見了!”
“我就說嘛,棒梗那孩子手腳不老實……”
秦淮茹的臉,唰地一下血色褪得乾乾淨淨,比那糊窗戶的舊報紙還難看。她摟著棒梗的胳膊都在抖。棒梗更是把腦袋死死埋在秦淮茹懷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傻柱那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張著嘴愣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他剛才還一口咬定安平汙蔑,現在好了,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易中海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這人證一出來事情可就不好糊弄了。
安平要的就是這效果!他趁熱打鐵,幾步走到那堆破磚頭旁邊,彎腰從磚縫裡準確無誤地撿起那顆沾著點濕泥的小石子。
“物證也在這兒!”他把石子捏在指間,對著眾人晃了晃,最後目光落在傻柱和秦淮茹身上,“傻柱,秦姐,剛才棒梗嚷嚷屁股疼,嚷嚷有人拿石頭打他。是這塊石頭不?要不要現在就讓棒梗脫了褲子,比比這石頭跟他屁股上的紅印子,合不合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