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賈張氏一聽要脫她寶貝孫子的褲子,那還了得?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似的,嗷一嗓子就蹦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就要往安平身上撲,“安平你個缺德帶冒煙的!你敢動我孫子一下試試!我跟你拚了!”
她這邊剛要發動撒潑技能,安平根本懶得理她,直接目光一轉,釘子一樣釘在易中海臉上,那臨時加持的感染力又上來了,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每個字都敲在易中海的痛處:
“一大爺!”
“人證,物證,可都擺在這兒了!”
“棒梗偷雞,人贓並獲!”
“傻柱不問青紅皂白,砸我家門,動手打人,還反過來訛我五毛錢!”
“秦姐倒打一耙,說我打擊報複!”
“這一樁樁一件件,您這位咱們院裡的‘青天大老爺’,”
安平故意頓了頓,一字一頓地問道:
“您給斷斷,這、算、不、算、人、贓、俱、獲?啊?”
這一聲“啊?”,帶著十足的壓迫感,直接把皮球狠狠踢給了易中海。
全院人的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易中海身上了。
易中海就覺得臉上跟被人抽了幾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他當了這麼多年一大爺,啥時候被個小年輕,還是個以前他壓根瞧不上的慫包,這麼當眾逼問過?安平這話,哪兒是問他啊,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把他那點想要和稀泥、偏袒傻柱和賈家的心思,全給捅到明麵上了!
他喉嚨裡跟塞了團棉花,堵得難受。想說“孩子還小”,可看著安平那譏誚的眼神,再看看周圍鄰居們那了然的目光,這話死活說不出口。想說“鄰裡團結”,可偷東西的是棒梗,耍橫的是傻柱,顛倒黑白的是秦淮茹,這還團結個屁!
劉海中一看易中海吃癟,心裡頭有點暗爽,可讓他出來主持公道?他又沒那個膽子和能耐,隻能吭哧癟肚地打圓場:“啊,這個,既然……既然有人看見了,那……那偷雞這個事,看來是……是確有其事了……不過呢,咱們還是要以批評教育為主,以……”
“批評教育?”安平直接打斷他,一點麵子沒給,“二大爺,您這話我可不愛聽。棒梗這不是頭一回了吧?上回偷我門口晾的蘿卜乾,上上回順走前院老王家曬的土豆,院裡誰家沒被他光顧過?哪回不是批評教育?教育出個啥結果了?教育出個‘盜聖’來了!”
他這話可算說到不少人心坎裡去了,好些人暗暗點頭。
“就是,我家窗台上那幾顆蒜頭,沒得不明不白……”
“俺家晾的鹹菜疙瘩也少過……”
許大茂這會兒可算逮著理了,跳著腳喊:“聽見沒!聽見沒!眾口鑠金!棒梗他就是個慣偷!賠錢!必須賠錢!少一個子兒都不行!還有我精神損失費!我那老母雞一天一個蛋,金貴著呢!”
場麵徹底亂了套。賈張氏的咒罵,秦淮茹的哭泣,傻柱粗重的喘息,許大茂的叫嚷,鄰居們的議論,混成一片。
易中海腦袋嗡嗡的,他知道,今天這事,再也捂不住了。安平這小子,不知咋的就跟開了竅似的,變得這麼難纏,這麼狠!這一手人證物證,加上他那突然變得賊有煽動力的嘴皮子,直接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安平感受著腦子裡那股子更清晰的、能隱約捕捉到他人情緒波動的能力(洞察人心初級),心裡更穩了。他冷眼看著這出鬨劇就像個看客。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易中海這會兒是進退兩難,必須得給他個台階,同時也是把最後的釘子釘死。
他往前又邁了一小步,目光掃過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三位大爺,事兒,已經很清楚了吧?”
“我看,也彆再扯皮了。”
“就請三位大爺,當眾給個裁定吧!”
“這偷雞的事,怎麼處理?”
“傻柱砸門打人、訛詐我的事,又該怎麼算?”
“還有秦姐汙蔑我的事,”
“咱們一件一件,掰扯清楚!”
他這話等於把最終判決權又塞回了三位大爺手裡,但是在他安平已經把所有的路都堵死,把所有的理都占儘之後!他們不判都不行!而且必須得按著他畫下的道來判!
易中海看著安平那平靜卻帶著巨大壓力的眼神,又瞅瞅亂哄哄的場麵,知道再不決斷,自己這一大爺的威信就真成笑話了。他狠狠一咬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都……都彆吵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