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跟許大茂這一出“廁所結義”,算是把臉丟到姥姥家了。廠裡廁所被他們倆承包了一個月,那味道,嘿,甭提了,方圓十米都不敢站人。回到院裡,更是抬不起頭,以前橫著走的傻柱現在見了人都繞著道,許大茂更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院裡表麵上風平浪靜,可底下那暗流,咕嘟咕嘟冒著泡呢。
最坐不住的,是二大爺劉海中。
他背著手在屋裡轉磨,瞅著後院安平家方向,心裡跟堵了團棉花似的憋得慌。安平現在是越來越壓不住了,廠裡領導看重,院裡鄰居也隱隱開始看他臉色。連帶著易中海那個老東西,最近也好像腰杆子挺直了點,不像以前那麼唯唯諾諾了。
這不行!絕對不行!他劉海中才是院裡最有資格說話的二大爺!安平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
“光天,光福!”劉海中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
劉光天和劉光福耷拉著腦袋從外麵進來,身上還帶著點在外麵野跑回來的土腥氣。
“爸,啥事?”
“啥事?”劉海中眼睛一瞪,“看看你們倆這德行!再看看人家安平!人家跟你們差不多大,都在廠裡當上乾部了!你們呢?整天就知道瞎晃悠!”
劉光天撇撇嘴,小聲嘀咕:“那能一樣嗎?人家有本事,咱有啥……”
“放屁!”劉海中氣得一拍桌子,“那是他走了狗屎運!我就不信他沒點毛病!”
劉海中壓低聲音,“你們倆,給我盯緊了安平,看看他平時都跟誰來往,有沒有收人東西,或者……跟那個丁醫生,有沒有什麼不正經的來往!”
劉光天和劉光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情願。盯安平的梢?那不是找不自在嗎?上次傻柱和許大茂的例子還在眼前擺著呢。
“爸,這……這不好吧?”劉光天壯著膽子說了句。
“有什麼不好?我這是為院裡風氣負責!趕緊去!”
把兩個兒子轟出去當探子,劉海中自己也沒閒著。他琢磨著,光靠倆半大小子不行,還得從上麵使使勁。
他想起安平能經常見到廠領導,心裡那個酸勁兒就彆提了。不行,他得去找李副廠長說道說道,不能讓安平這麼得意下去!
第二天,劉海中特意起了個大早,把自己那件壓箱底的中山裝翻出來穿上,還往頭上抹了點頭油收拾得人模狗樣直奔廠辦公樓。
李副廠長剛泡上茶,看見劉海中進來,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老劉,又來彙報什麼“工作”?
“喲,老劉啊,有事?”李副廠長端著茶杯,沒讓他坐。
劉海中搓著手,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廠長,我……我來跟您反映點情況。”
“說。”
“就是關於我們院那個安平……”
劉海中湊近一點,“他年輕,最近又有點成績,我是怕他驕傲自滿,犯錯誤啊。您看,他是不是需要……適當地敲打敲打?比如,彆讓他接觸太多領導,免得……”
李副廠長聽著,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放下茶杯看著劉海中:“老劉,你這是什麼意思?安平同誌工作認真,醫術高明,為廠裡解決了不少實際問題,領導們都很滿意。你讓我敲打他?憑什麼?”
劉海中沒想到李副廠長是這個反應,一下子噎住了:“不是,廠長,我這是為了他好,年輕人嘛……”
“為了他好?”李副廠長冷笑一聲,“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好吧!老劉,我把話放這兒,安平是廠裡重點培養的年輕乾部,你少在背後搞些小動作!有那閒工夫,多管管你自己家的事!聽說你家光天、光福又在外麵跟人打架了?”
劉海中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冷汗都下來了:“廠、廠長,那都是孩子胡鬨……”
“胡鬨?都快二十的大小夥子了還胡鬨?”李副廠長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你回去吧。以後這種沒憑沒據的事,少來我這嚼舌根!”
劉海中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從辦公樓出來,感覺路上遇到的人都在看他笑話。他這心裡,又臊又怒,對安平的嫉恨更是深了一層。連李副廠長都這麼護著他!憑什麼!
他憋著一肚子火回到車間,看什麼都不順眼,逮著個學徒工就罵了半天,把人家小夥子都快罵哭了。
這一幕,正好讓來車間處理點小工傷的安平看了個正著。安平沒吭聲,給那學徒工處理完傷口,拍了拍他肩膀,小聲說了句:“沒事,好好乾。”
那學徒工感激地看了安平一眼。
安平心裡跟明鏡似的。劉海中這老官迷,肯定是去領導那兒上眼藥沒成功,回來拿下麵人撒氣呢。就這水平,還想當官?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懶得理會劉海中的無能狂怒,收拾好藥箱準備回醫務室。剛走出車間,就看見劉光天和劉光福鬼鬼祟祟地在不遠處探頭探腦,一見他出來,立馬縮回頭跑了。
安平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看來,這劉家父子,還是沒挨夠錘啊。行,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