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總編,你不知道,牢房裡條件有多差,進去一趟,渾身都是蚊子咬的包。”
像是委屈的控訴。
[得了吧你,跟個綠茶精似的,人家羅警長都說了好好招待你的。]
林福堂朝她一癟嘴,“關鎮西,你是不是又在幸災樂禍?”
關鎮西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擺手:“可彆亂潑臟水!像我這樣善良的人,隻會心疼你。”
陰陽怪氣的。
林福堂默默在心裡唾棄她。
倒是關鎮東好笑地將他的袖子放下來,很自然的動作:
“沒事,我那有些驅蚊的藥膏,等我回去拿給你。”
下午,全報社出動去找地方小調的唱片。
賣唱片的外國店裡,林福堂跟關鎮東正在彎腰盯著玻璃櫃台下擺放的黑膠唱片驚歎。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喲,這不是林主編嗎?聽說你被抓進警局了,是犯了什麼事嗎?”
關鎮西本來是和老板交流的,看見這幾個人,立即過來,陰陽怪氣的學著她們說話:
“喲,這不是方言日報的李迎嗎?你從哪聽的不實消息?街頭巷尾的話也信?”
[嫉妒的嘴臉可真難看!]
李迎擼起袖子,一副準備打架的模樣,後麵的人拉住了他,看笑話似的安慰。
此時,站在後麵的魏兆紜默默卷起袖口。
今天要去警局,她便沒有穿旗袍,而是一身竹葉綠的褂裙。
這個拉開李迎的人相對而言,更瘦弱,不像是能打架的,更像是柔弱書生。
他就骨碌碌的賊目光打量著興邦報社的人,沒發現破綻,又笑著看向櫃台裡的唱片,老板正在和彆人說話。
他人畜無害的指著唱片:
“你們興邦日報還真是崇洋媚外啊!等哪天,侵略者來了,你們是不是第一個排隊衝上去搖白旗帶隊的人?”
這話說得狠。
字字帶血。
魏兆紜捏緊拳頭,等待著時機。
[不就是羨慕我們最近的銷量嗎?]
關鎮西一眼看穿。
“你是想激怒我們?讓警察以尋釁滋事的理由把我們帶走?”
這是在外國店裡。
鬨出事了,警察立即就能過來。
聽到這,魏兆紜將拳頭鬆開,差一點她就衝動了。
是啊,這群人除了會嘴上占便宜外,最擅長的就是使陰招了。
關鎮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耳語:
“崇洋媚外?”
然後狠狠一捏肩膀,將此人推開,拉出安全距離,高聲道:
“你是在誇獎我們《基督山伯爵》翻譯的好,還是誇我們報紙銷量好?”
他邊說邊笑。
毫不在意又嘲諷至極的樣子。
方言日報的人牙都要咬碎了。
本來他們和興邦日報的水準差不多,定的價格也差不多,這導致有的人既是他的讀者,又是興邦日報的讀者。
就像平替一樣。
在街上遇到了誰的買誰的。
可興邦日報這樣一搞,這幾天,他們報社的銷量直線下降。
他們能不著急嗎?
李迎急眼:“我說你們崇洋媚外!銷量好又怎麼樣?到時候要遭人唾罵的!”
關鎮西癟嘴,翻白眼。
[好像自己多麼高大上一樣!]
[彆以為我不知道,他不就是在民國政府裡上班,經常偷東西,最後鬨得泄密被開除才到你們報社的嗎?]
[誰比誰高貴?]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