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今天就去找秀文,讓她幫我連夜做出來。”
譚初撓頭,“秀文是誰?”
江今月這才想起來她不認識秀文,“林家裁衣店的遠房親戚,跟我差不多大,不過,她的手藝特彆好!”
是從外地鄉下來投奔林家人的,據說她家遭了災,就剩她一個人了。
江今月認識她是因為有次去買衣服,正巧趕上她弄臟了客人的新衣裳,被老板拿著雞毛撣子揍,她給攔了下來。
那女孩還是個裹腳的。
真不敢想是怎麼走這麼遠的路來到這裡,又在彆人家寄人籬下的。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國文教員喊了她的名字,“江今月,對於這篇喜雨亭記你有什麼看法?”
江今月站起來,“古者有喜,則以名物,誌不忘也。古人有了喜事就用它來給事物命名,表示不忘的意思。我現在有很多喜事,比如我設計了一套好看的校服,我戴著好看的花,我聽到放足的事情,還有很多這樣的小事,都使我高興,然而我卻沒有東西給它命名,人生還是不能十全十美,總有一點遺憾……”
國文教員崔雨搖打斷她的話,“……什麼一派胡言!不知所雲!”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崔雨搖繼續開口打擊“此文章之精髓在於以小見大,以雨見民生之哀樂。某些同學目光狹窄隻能看見自己周遭微不足道的快樂,卻看不到天下之大,世道之艱!請坐。”
譚初用口型問她,“今月,不要往心裡去。”
江今月心裡實在是氣不過,不過是一個唱戲的戲子,來學校誤人子弟也就罷了,憑什麼這樣評判自己?
江今月騰的一下站起來了。
崔雨搖如臨大敵一般,“你要乾嘛?”
她理直氣壯“崔女士,我肚子疼!”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剛看她那樣子還以為要動手呢。
“快去快回!”崔雨搖揮手。
江今月一怒之下準備逃課,腳剛邁出一步,又猶豫了,一個人拿著掃帚哼哧哼哧開始打掃衛生。
中午,她來到裁衣店。
“秀文!”
一個瘦巴巴見骨,紮著兩根麻花辮的女孩過來,麵帶苦相,“今月!”
“不忙吧?”林家人不喜歡有人來找秀文閒聊,每次找她都是要買布料或者做新衣服。
秀文抿了抿唇,有些羞澀,“還好,今月找我有什麼事?”
她將畫的草稿拿出來,“這是我畫的草圖,你能儘快給我做出來嗎?”
秀文擰著秀氣的眉毛,露出斯文的笑,“看著挺簡單的。應該沒問題,今月,你挑兩匹布料,我先給你做出來。”
江今月隨手指了兩匹,“我現在在女校讀書,這是我設計的校服,如果做得好的話,全校都用這個,我給你招攬生意,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