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小姐真正的男朋友是舊識,他今晚臨時有急事來不了,特意托我把這個送過來,說是給她的宴會禮物。”
頓了頓,江妄又補充:“路上堵車,倒是讓各位久等了。”
這話一出,司願懸著的心驟然落地,後背驚出一層薄汗。
她偷偷看向江妄,卻見他衝自己挑了挑眉,眼底藏著幾分捉弄人的笑意。
眾人儼然深信不疑。
畢竟江妄的確和司願搭不上邊。
不過,瞧著這項鏈,少說也得千萬了,又能叫動江妄親自送過來,司願的男友恐怕也非一般人物。
宋母倒是笑的更燦爛了。
看來,司願的確有男朋友了。
宋延的步子停住。
他像是忽然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的回了一句林雙嶼剛才的問題。
“江妄,京城江家獨子。”
林雙嶼這才鬆了口氣。
江家,她聽說過。
那更和司願扯不上關係了。
她配麼?
“原來隻是送東西。”林雙嶼笑了一聲。
宋延目光平靜:“嗯,送東西。”
宴會照常。
隻是台風眼變成了江妄。
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想和江家搭上關係。
小輩們都在酒台附近。
江妄坐在沙發正中,點了根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身邊人的話。
唯一熟稔些的,也就宋延了。
司願在陽台,她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項鏈,然後又合上。
今天的江妄,沒這麼壞。
她在心裡想。
——
宋延不怎麼愛喝酒。
但他今天,心不在焉的多喝了兩杯。
“小願的男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妄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上的打火機,聽到這話,金屬外殼在指尖轉了半圈,“哢嗒”一聲停了下來。
他抬眸看向宋延,眼底淬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咬著煙問:“做哥哥的,這是好奇自己的未來妹夫了?”
宋延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他避開江妄的視線,聲音微沉:“小願心思單純,沒經曆過人心複雜,我怕她被欺負。”
“被欺負?”江妄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不動聲色地嗤了一聲,佛滅了煙。
“她又不是沒被欺負過。”
這話像根細針,一下子,輕微的刺在宋延心上。
江妄這個人,一向冷心冷情,生意場上更是以手段狠辣聞名,此刻這話聽著,竟隱隱透著點替人抱不平的意味。
宋延不由多看了江妄一眼。
宋延有些好奇:“我以為,當年你轉過來,對這些事都不關心呢。”
那時候江家剛出變故,江妄被爺爺送到海城,班裡人少不了權貴子弟,卻沒人像他這麼孤僻,便都覺得江妄裝腔作勢。
後來摸清他的底細,又一窩蜂地湊上去巴結。
那些小事,應該沒人會特意告訴江妄。
江妄沒說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打火機外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陽台處,像是沒聽見宋延的話。
燈光明亮,隻有陽台昏暗,暖黃光線被厚重窗簾切出一道分明的界線。
少女抱著絲絨盒子站在陰影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窗外晚風卷著梔子花香氣飄進來,拂動長發,露出一截漂亮瓷白的下頜線。
那雙眼睛,好像永遠都籠著一層難過,像被雨水打濕的月亮,亮著,卻沒什麼溫度。
宋延沒有發現江妄在看司願。
或許江妄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