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該怎麼藏才好呢?
總不能砍了左手以自保吧?
蘇令儀看向右手腕那串血色珊瑚,忽然靈機一動:這鐲子的外形大小跟麒麟古鐲大差不差!
若是以珊瑚手鐲做模子,請人幫忙設計一款防身機關套在上頭,豈不順理成章?
隻是,她初入將軍府,最親近的丫鬟也被蘇家強留在府,身邊實在無人可用……
不過,陸懷瑾的機關術非同一般。
若他肯幫忙,必然事半功倍!
蘇令儀說乾就乾,連夜特製幾種傷藥,準備第二天跟陸懷瑾拉近關係……
誰知道,第二天早飯時陸懷瑾沒出現,府中人也諱莫如深。
蘇令儀身份尷尬,不敢妄動,隻好旁敲側擊地向溫靜姝關心兩句。
“其實也沒什麼,懷瑾這一次學考又墊底了,一大早就被硯辭又批又罰,三天不能吃飯。”溫靜姝不是沒想過求情,隻是這次事情鬨得格外大。
“外人都說懷瑾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整天跟破銅爛鐵和一堆木頭為伍……他從前再生氣也隻是罵幾句,這次卻公然揍了同窗。”
蘇令儀震驚地睜大眼睛:“他……揍人?”
陸懷瑾都傷得不能動彈了,如何揍人?
那位同窗未免太菜了吧?
“傷得下不來床算什麼?”溫靜姝看出她的驚訝,笑侃道:“將軍府的兒郎,隻要一息尚存,就有機會製敵以勝。”
“懷瑾雖貪玩,卻也不是瞎玩,想教訓人也多的是法子……況且那位同窗言語冒犯將軍府,這頓打也不白挨。”
即便她沒明說,蘇令儀也猜得七七八八。
將軍府世代英武,無一不是沙場悍將,可這些年天下漸定,朝廷潛移默化的重文抑武,將軍府的言行舉止愈發容易為文人清流指點嘲諷。
偏偏將軍府年輕一輩裡,除了文武兼修的陸硯辭聲名在外,其餘兒郎們皆碌碌無才,常常為人詬病。
前世,蘇家自詡文人清流,打心底裡瞧不上將軍府滿門武人作風,蘇望舒更是將‘莽夫悍匪’掛在嘴邊嘲諷。
……
告彆溫靜姝,蘇令儀還是去了聽懷軒。
陸懷瑾正光著膀子倒掛在廊簷下,早春風寒,吹得他滿背鞭痕青紫愈深,嘴唇微微發白。
“你來乾什麼?”少年人要麵子,梗著脖子惡聲惡氣道,“怎麼?憑你也配來看本少爺笑話?”
蘇令儀看他一身舊傷疊新痕,出於醫者本能道:“少將軍下手未免太狠,你的鞭傷還未好……”
“你憑什麼說二哥的壞話?”陸懷瑾一聽更生氣,“我打了人,壞了書院的規矩,折了將軍府的顏麵,二哥管教我是理所應當,輪不到你個外人挑撥離間。”
蘇令儀:“……抱歉,是我多管閒事了。”
裡外不是人。
她默默留下傷藥,轉身就要走。
少年人都要麵子,被她一個外人目睹如此窘狀,換了誰也不會高興。
“等一下!”陸懷瑾眉眼一壓。
“你袖子裡掉出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