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體峰,石鐵山!”
一個身高九尺,肌肉虯結,渾身散發著鋼鐵般氣息的壯漢,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了擂台。他往那裡一站,腳下的青石板都仿佛沉了三分。
鍛體峰弟子,主修肉身,靈力與氣血合一,剛猛無儔。而石鐵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手《不動如山訣》練得出神入化,整個人就是一座無法撼動的人形堡壘。
“這下總該沒轍了吧?”有人小聲議論,“石師兄心誌堅如磐石,肉身強橫無比,魔音能奈他何?”
“不好說,李狂師兄之前也以為自己能抗住……”
“可是師兄身上又沒病沒傷,雲菩薩總不能憑空給他治出個病來再治好吧?”
擂台上,石鐵山一言不發,雙臂環抱胸前,雙腳如同老樹盤根,死死紮在地麵。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任你魔音貫耳,我自巋然不動!
光幕裡,雲笑棲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這位新的病人。
【謔,好大一塊肌肉疙瘩。不動如山訣?聽起來就是個死勁兒。這種功法,追求極致的剛猛和穩固,靈力運轉必然大開大合,但久而久之,就像一根常年緊繃的橡皮筋,失去了彈性。】
她一眼就看穿了石鐵山的問題。他確實沒病,但他有傷。那是長年累月修煉剛猛功法,導致體內靈力循環過剛易折,在許多細微經脈處留下的凝滯和暗傷。這些暗傷平時不顯,但卻是他修為難以再進一步的根本原因。
【典型的健身隻練上半身,不練腿,遲早體態出問題。這位壯士,你需要的是一堂拉伸放鬆的普拉提課。】
雲笑棲心裡的小人兒抱著手臂,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想罷,她重新抬起了那把光芒鋥亮的嗩呐。
這個動作,仿佛一個無聲的開關。
“來了來了!”
“快!護住神魂,堵上耳朵!”
“我上次準備的棉花團呢?!”
整個演武場瞬間雞飛狗跳。前排的弟子手快,直接撕下衣角揉成團塞進耳朵裡;後排的手慢,隻能運起全部靈力,死死護住自己的七竅,一個個麵如土色,如臨大敵。
那模樣,不像是在觀摩比賽,倒像是準備集體渡劫。
長老席上,幾位峰主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暗中布下一道隔音結界。
然而。
預想中那能把人當場送走的癲狂喜喪調,並未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悠揚婉轉,如山澗清泉叮咚作響的樂聲。
嗩呐聲響起的一刹那,全場所有捂著耳朵,緊閉雙眼的弟子,動作全都僵住了。
他們緩緩的,難以置信的,放下了手。
這是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