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寧抿緊了唇,朝著冬琴勾勾手,附耳低語幾句,冬琴臉色微變,咬牙應了。
整個府上都在忙著收拾行李,因此誰也沒有察覺冬琴離開了虞府。
京城那邊催得緊,次日一大早虞正清就帶著幾個小廝,和一些行李率先趕去了京城。
其餘人也在抓緊時間整理。
單是馬車就雇了百輛,一抬抬的箱子搬,不止主子們有行李,丫鬟們也有行李。
鐘靈院加上大房的行李足足用了十幾個馬車。
第五日上午,虞家整裝待發的趕往京城,這一路聲勢浩大,路過之處無人不駐足盯著瞧。
虞老夫人乘坐的馬車最寬敞,有宋氏,虞沁楚,還有虞知寧四人。
許是今日大家心情好,也不曾有爭執。
馬車行駛了三個時辰,快要抵達京城時,虞老夫人已經有些激動:“整整十二年了,終於回來了。”
“是啊,這次咱們也算是衣錦還鄉,大房是國公,二房是尚書,還有一門兩個世子妃,何其榮耀?”宋氏挺直了胸膛,眉眼都是笑容和得意。
說到一門兩世子妃,虞老夫人看向了虞知寧,叮囑道:“璟世子此人不靠譜,這門婚事能不能成,我還在考慮,你不可和他走得太近,免得壞了咱們虞家名聲。”
說白了,就是擔心璟世子會被太後看中,和裴衡爭。
宋氏點頭:“虞家風頭太盛也不是什麼好事,若有機會,能退婚便退了婚,你放心,即便是退婚壞了名聲,我不會虧待你,必定從宋家給你找一門婚事。”
虞老夫人點頭:“還不快謝謝你二嬸。”
虞知寧真想掰開這兩人的腦子,看看裡麵裝的什麼,婚事是太後所賜,昭告天下,豈是說退就能退的?
她心中譏笑,麵上不顯半分,乖巧點頭應了。
見她如此,宋氏倒也沒有繼續為難,過來抓住了虞沁楚的手:“楚兒才是有福氣的,又和靖王世子兩情相悅,如今也是尚書府嫡長女,入了京,日後必定是貴女翹楚。”
虞老夫人也攬著虞沁楚,笑:“咱們楚姐兒自然是頂頂優秀的,也配得上靖王世子。”
其實虞老夫人重男輕女極嚴重,之所以對虞沁楚不同,是因為虞老夫人十幾年前大病一場,可偏偏虞沁楚降生後,虞老夫人的病竟奇跡般地好轉了。
從那之後,虞老夫人對虞沁楚格外不同。
聽著兩人誇讚虞沁楚,虞知寧就當聽不見,這些年也習慣了,貶低自己,抬舉虞沁楚。
作為虞沁楚的陪襯!
砰!
一聲巨響
馬兒嘶鳴
整個馬車傳來劇烈晃動
“哎呦!”宋氏驚呼,身子一時不慎朝著對麵栽去,虞沁楚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虞老夫人的身子也跟著重重晃了晃,虞知寧坐穩後佯裝不備才扶了一把虞老夫人。
馬車很快穩下來,外頭卻是慘叫聲不斷。
“怎麼回事兒?”虞老夫人怒問。
簾子挑起,顧嬤嬤揉著肩齜牙咧嘴道:“也不知從哪躥出來一匹烈馬,撞到了咱們車隊,好幾輛車被撞翻,不少人受傷了,前麵又被堵住了,還需要修一修馬車才能走。”
聞言,虞老夫人皺起眉,手裡的佛珠攥得飛快,也彰顯了此時此刻虞老夫人很生氣!
“誰這麼不長眼,竟衝撞了虞國公府的馬車?”宋氏被磕得不輕,語氣不善:“母親,我下去看看。”
虞老夫人點頭。
宋氏下了馬車,才發現至少三十幾輛馬車受影響了,尤其是二房的馬車被撞翻尤為嚴重,好幾個大箱子滾落,箱子也被磕開,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此時剛好離城門口數米遠,惹來不少人盯著瞧。
宋氏惱了,指使人趕緊將東西收拾整齊。
“怎麼這麼多布料都是發黴了?還有藥材也都爛了,這字畫也是潮的泛黃,虞家這些年去了麟州,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帶來這麼多破爛?”
“誰說是破爛,剛才有幾個馬車上裝的箱子裡,金銀珠寶無數,可富貴呢。”
虞知寧斂眉,她知道好戲開始了。
“郡主,郡主,咱們的馬車被撞壞了,好幾個大箱子裡的東西爛了,拿都拿不起來。”
紅燭拔高了聲音在馬車旁喊。
一開口,虞沁楚臉色微變:“大姐姐,你身邊的丫鬟怎麼這般不知分寸,大喊大叫?”
虞老夫人也是極不悅地斜了眼虞知寧:“不懂規矩!來了京城,就給我丟臉!”
虞知寧垂眸:“孫女這就下去看看。”
下了馬車,一路朝著撞壞的地方走去,至少十幾個大箱子敞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不少瓷器碎了,字畫粘連,畫軸壞了,還有布料遮掩不住的黴點,就連飾品也散落,泛著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