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破爛,也不為過。
虞知寧倒吸口涼氣:“這些可都是我母親的嫁妝,怎會變成這樣?”
一張嘴,宋氏聞訊趕來,看見碎了滿地拿都拿不起來的布料,還有字畫時,眼皮跳了跳。
“二嬸,母親的嫁妝鑰匙可都在你那,這些怎麼會變成這樣了?”虞知寧震驚地看向宋氏。
宋氏看著人來人往的百姓,偶爾還有幾輛馬車路過,恨不得立馬去捂虞知寧的嘴:“瞎嚷嚷什麼,許是良久失修漏了雨……”
“可這幅畫是我母親最喜歡的大儒所創,這拙劣的字跡絕不是正品。”虞知寧彎腰撿起一幅殘畫質問。
宋氏冷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從中作梗?阿寧,我好歹是你長輩,你怎能冤枉我?”
“二嬸的意思是這些與你無關?”虞知寧反問。
宋氏咬牙,躊躇不語。
今兒早上出門時她眼皮就跳得厲害,她隻當是沒休息好,沒想到竟在入京之前,還有這麼一出。
“阿寧,這些事一時半會說不清,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先回京城再說吧。”宋氏提醒。
虞知寧也沒拒絕。
反正東西爛了,已經不少人看過了,她倒要看看宋氏會怎麼圓過去。
還未進城就鬨了這麼一出,虞老夫人心情壞到了極致。
等東西抬回虞家安頓下來,早已經是半夜。
闊彆已久的虞國公府重新搬回來,虞老夫人還住在原先的鬆竹堂,宋氏卻看上了名居堂以及旁邊的毓秀閣。
虞知寧蹙眉,名居堂是從前譚氏住過的地方,毓秀閣,是她的院子。
宋氏上來就想霸占?
虞知寧朝著冬琴使了個眼色,冬琴指尖一粒石頭子擊在了抬箱子的小廝膝蓋。
小廝吃痛受驚,身子不受控製地往前栽倒,連帶著身後小廝也跟著摔倒:
“哎呦!”
箱子落地
巨大的聲音引得虞老夫人眼皮跳得厲害,即刻不悅地朝著宋氏道:“好端端惦記名居堂作甚,那是大房的院子。”
被訓了一頓,宋氏心裡窩著火不敢發,悻悻應了。
“至於毓秀閣,若是喜歡就給楚兒吧”虞老夫人話鋒一轉,大手一揮便將毓秀閣撥給了虞沁楚。
虞沁楚喜不自勝,她早就惦記毓秀閣的二層繡樓了,精致又漂亮,是整個虞國公府最漂亮的院子。
虞老夫人又看了一眼虞知寧:“丹霞閣也不錯,離鬆竹堂近些,你搬去丹霞閣吧。”
丹霞閣原先是藏書閣,因為太小,藏書閣挪走了,才改成了小院子,四個丹霞閣也比不上一個毓秀閣。
但虞知寧沒爭,不吵不鬨點點頭。
她要能讓虞沁楚在毓秀閣住下來,算她窩囊!
“好了,今日太晚了,先安頓,明日再說。”虞老夫人揮揮手,打發了眾人。
搬到丹霞閣,冬琴忍不住問:“按照郡主身份,毓秀閣才是您要住的地方,即便不是毓秀閣,國公府還有其他院子。”
“暫住而已。”虞知寧淡淡道,見四下無人時才問冬琴:“可有人發現你?”
“郡主放心,奴婢打扮得跟個乞丐似的,找到了原先鏢局人,都是信得過的,且已經回麟州躲起來了。”冬琴道。
今日瘋馬亂闖虞家車隊,趁人不備時還有人混跡其中,推翻了箱子,又有不少人混跡在百姓群內起哄。
明日必定會鬨得滿城風雨。
虞知寧點頭:“過陣子,我助你重振鏢局。”
冬琴聞言跪地磕頭:“奴婢多謝郡主。”
一夜未眠
次日如她所料京城果然是傳開了,虞家馬車裡的譚氏嫁妝箱子被打翻幾個,露出來的東西都是破爛。
還沒等譚家人找上門,宮裡的昌公公來了。
虞老夫人笑意吟吟地迎接。
昌公公卻對著虞老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太後聽聞郡主入京受了驚嚇,特讓奴才接郡主入宮,今日太後在宮裡給郡主準備了接風洗塵宴。”
此話一出,虞老夫人麵色僵住了,不敢確定地問:“單獨給阿寧準備了接風洗塵?還是給整個虞家?”
昌公公一字一句道:“自然是給郡主,虞國公府放在京城諸多皇權富貴中,不過爾爾,哪值得太後專門給虞國公府舉辦宴會?”
被人懟了幾句,虞老夫人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這頭昌公公轉身朝著毓秀閣去,沒多久又鐵青著臉返回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虞老夫人。
這一眼看得虞老夫人頓時頭皮發麻,心裡躥出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