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在母女之間,夏心瞳滿眼複雜的看著母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這之前,夏心瞳從來沒有把這段故事告訴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告訴任何人,因為她並不覺得,說出這些,又能有什麼用。
同樣的,即使現在夏心瞳依然不覺得,這段對話能夠代表著什麼,但是,現在的種種都迫使著她不得不將這一切說出口。
實際上,這對於夏心瞳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當她見到父親之後,明明知道一切,卻又不能說出口,相當於她本身就要夾在父親與母親之間,看著母親為父親的離開而怨恨,自己卻隻能沉默,或者添幾句蒼白的辯駁,但馬上就要遭到母親的“糾正”。
所以,夏心瞳一直在等著那個時候,等什麼時候,母親終於釋然了這件事,自己就能夠將一切和盤托出,就可以不用再接受那麼多自己並不想要的安排。
可是......最後的結果是,母親從那之後就徹底變了,變成了一個如此偏執的女人。
夏心瞳實在不敢相信那是曾經那個溫柔,充滿溫暖的母親,甚至一直到現在,母親也沒有原諒父親的趨勢。
而夏心瞳,也從一位懵懂的孩子,就這樣默默忍受到了現在,她不敢說,自己的性格沒有因此而扭曲,甚至她可以確定,自己的性格肯定已經被扭曲了。。
否則,蘇清怎麼會這麼害怕自己?當時又怎麼會不喜歡自己?
可這些錯,夏心瞳又實在無法忍心將這些錯都歸結在父親與母親的身上。
以至於到了現在,夏心瞳能做的隻有沉默。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夏母抬起頭來,眼眸中已經布滿了血絲,她看著夏心瞳,早就已經雙眼失神,她就這樣看著夏心瞳:
“你說的......是真的嗎?”
夏心瞳看著這樣的母親,感覺心臟的某一角都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她蹙著眉,依然輕輕的點頭:
“嗯。”
“嗬嗬......嗬嗬......”
下一刻,夏母卻突然開始毫無征兆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淒慘,帶著不解,帶著瘋狂,她的笑聲是如此的像哭,以至於夏心瞳看著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
“嗬嗬......嗬嗬......騙子!”
夏母忽然大聲的吼道,聲音歇斯底裡,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力氣,她看著夏心瞳,眼眸瘋狂:
“心瞳你肯定也是被他騙了對不對?像他這樣的騙子,什麼話說不出來,難道你就因為那麼一次對話,就相信他了嗎?心瞳!我可是你媽媽啊......他肯定是騙人的,肯定是......”
“肯定是......肯定是騙人的......”
夏母的口中還在不斷的喃喃自語,似乎完全不相信夏心瞳的這番說辭,充滿了瘋狂。
但夏心瞳就這樣看著母親,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其實心中很清楚,她比誰都了解自己的母親,母親她,其實很相信,隻是,她不想承認......
看著母親的樣子,夏心瞳像是胸中的石頭忽然落下,這讓她不禁莫名的一笑。
她看著母親,淡然的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