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瞬間明白:
門不是他守,是他要開;
門後也不是聞昭,而是被當成“鑰匙”養大的——另一個“沈執”。
倒計時已死,世界靜默,隻剩鐵鏈在替他數心跳。
他抬手,把骰子遞向箱縫。
指尖即將觸碰那隻小手——
“啪!”
槍聲再響!
子彈擊穿骰子,半開門圖案炸裂成粉,淡金瞳孔碎成光屑,四散飛進黑暗。
聞昭垂下槍口,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錯了。門不是這麼開的。”
她話音未落,鐵箱裡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像孩子睡醒發現玩具被沒收。
下一秒,整條倒掛車廂“哢嚓”斷開,鐵箱垂直墜落,被裂縫黑暗吞沒,連回聲都沒留下。
失去支撐的月台,隨之傾斜。
沈策腳腕鎖鏈驟然放鬆,他整個人被甩向聞昭所在殘骸。
兩人在傾斜鐵皮上滑向同一終點——
裂縫邊緣。
沈策先一步抓住鋼梁,反手拽住聞昭手腕,把她懸在半空。
下方,黑暗裡升起一隻巨大鐘表,表盤無指針,隻有一行白漆數字,正在飛速倒轉:
60、59、58……
像給世界重新上發條。
聞昭抬眼,看他,聲音低得隻剩氣音:
“守門人規則第一條——”
“時間重啟前,必須有人留在裂縫裡,替新門奠基。”
她伸出染血指尖,在沈策手背輕輕寫下一個字:
“策。”
字成瞬間,鎖鏈倒卷,纏住她全身,把她拖向黑暗鐘表。
沈策瞳孔驟縮,五指收緊,卻抓了個空——
聞昭衝他笑了一下,唇形無聲:
“寫都寫了,就彆浪費。”
鎖鏈徹底收緊,她整個人被拉進表盤,化作一根漆黑指針,“哢噠”一聲,卡住數字“60”。
表盤停止倒轉,世界驟然安靜。
傾斜月台複位,裂縫閉合,霧潮退去,隻剩一隻缺耳兔子,靜靜躺在沈策腳邊。
兔子棉絮裡,白色骰子碎成兩半,斷麵光滑——
一半寫著“沈”,一半寫著“昭”。
沈策低頭,看見自己右手背,那行烙字已變成:
【車票已補·守門人:沈策】
下方,多出一行極小計時:
00:59:59——
現實時間,一小時後,列車將第三次進站。
他抬頭,站牌霓虹閃了兩下,字跡剝落,重新拚出一行新名:
【SC02·無名站·守門人通道】
廣播最後一句,是聞昭的聲音,隔著無儘黑暗,輕輕傳來:
“門我替你開了,彆忘了——”
“把耳朵,帶回來還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