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聲音沙啞,像兩截鐵軌摩擦:
“守門人,請簽名,否則我替你簽。”
沈策未答,隻把兩枚半片骰子“啪”地拍在桌麵,骰齒相扣,指骨凹坑正對指紋筆尖。
筆尖立即被吸起,懸在骰子上方,像被誰握住,緩緩落下——
隻要指紋填滿凹坑,兩枚半片骰子將完全合攏,第六麵門形徹底開啟,名為“沈策”的返程票,將自動生成。
沈策卻抬手,握住指骨筆杆,反向一扭!
“哢噠——”
筆杆斷裂,指紋筆尖被強行掰下,按進自己缺了指紋的指腹——
血肉與齒口相抵,發出極輕的“滋”聲,指腹立即浮出完整指紋,卻不再屬於“沈策”,而是一道全新螺旋:
【無名者:β00】
字跡成,兩枚半片骰子“啪”地合攏,卻未開啟門形凹坑,而是將淡金瞳孔,強行扭向內側,對向自己——
瞳孔映出瞳孔,像鏡子對鏡子,無限遞歸,最終“哢”地炸裂,碎成極細金粉,落在名冊空白頁,凝成一行全新小字:
【返程姓名:β00(無名)】
【持有人:沈策】
【出借時限:00:44:00】
老人胸口工牌“啪”地炸成鐵屑,蒼白小手反向纏住自己鎖鏈,像被誰倒提,整個人被拖進名冊空白頁,化作一行極細墨跡:
【β00:已簽收】
名冊自動合攏,封麵浮出最後一句墨跡:
【守門人,已找回返程姓名:空】
【下一班列車,將於00:44:00,從β00心裡發車。】
沈策低頭,看著自己的指腹——
完整指紋正在迅速風化,變成極細沙粒,從指縫漏下,卻未落地,而是凝成一枚全新半片骰子,骰麵空白,隻留一道門形凹坑。
他把骰子貼回胸口,輕聲道:
“44分鐘,夠我把β00的心,挖出來檢票。”
黑暗儘頭,傳來鐵鏈拖地聲,卻不再是β00,而是誰在很遠的地方,緩緩翻開一本新名冊——
名冊封麵,用淡金墨寫著:
【SC02·α版月台·00:44:00發車】
【守門人:沈策(無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