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皇親宗族的年例裡克扣出來的。
是木正居頂著滿朝文武的非議,背負著"酷吏"、"權奸"的罵名,硬生生從牙縫裡為他們這百萬將士省下來的。
他們身上的棉衣,是木正居給的。
他們每月按時足額領到的軍餉,是木正居發的。
他們死後,能讓家中父母妻兒活下去的撫恤金,是木正居用自己的官聲和權勢,為他們換來的。
這還有什麼理由把矛頭指向他?
震撼。
無以言表的震撼。
奉天殿前,朱元璋看著天幕上那一條條律令,嘴唇哆嗦著。
他一生都在追求的,一個不貪汙、能辦事、肯為國為民的完美臣子……
原來,真的存在。
而且,比他想象中做得更好。
朱標站在一旁,他想起自己也曾想過許多利民政策,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件?
而木正居,這個權傾朝野的首輔,卻把每一分權力都用在了刀刃上。
漠北雪原。
木正居的腳步,終於停在了大軍陣前,不足十步之處。
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哐當……"
一聲輕響。
最前排的一名百戶,手中的長矛脫手而出,掉在雪地裡,隨後雙膝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
"嘩啦——"
前排的士兵,紛紛往後退。
他們手中的長矛、戰刀,齊刷刷地調轉方向,鋒利的刃尖,深深地刺入腳下的凍土。
"這……"
朱高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身邊的朱高燧,更是嚇得麵無人色。
軍心……沒了。
不,應該說軍心從來就不在他們這邊。
"老夫,奉永樂皇帝遺命,護送梓宮回京。"
木正居終於開口了,他環視著眼前那一張張年輕而又惶恐的臉:
"爾等,皆是我大明的好兒郎。"
"放下兵器,各自歸營。"
"待新皇登基之後,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混賬!"
朱高煦徹底瘋了,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刀,催動戰馬,就要親自上前,將那老人斬於馬下。
"王爺,不可!"
他麾下最信任的副將手死死拉住了他的韁繩。
"滾開!"朱高煦怒吼。
可又有兩三名將領圍了上來,死死地攔住了他。
"王爺,息怒啊!"
"王爺!那是木公!我們不能動手!"
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耽擱。
一個呼吸的遲滯。
"撲通!"
不知是誰,第一個跪了下來。
然後,是成片成片跪倒的聲音。
"我等……拜見木公!"
"恭送陛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