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書按住了傅硯安之後,嘟囔了一句力氣還挺大。
好不容易把傅硯安手臂壓下去,掛好了水之後,阿書惹不住跟沈雲梔抱怨。
“姐姐,他這麼沒用,你還是要喜歡他嗎?”
阿書當時在調查藍馨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不對了,後續仔細調查之後,更是發現了傅盛安幾乎沒有對藍馨動手。
當時沈雲梔不讓阿書聲張,而是偷偷帶著悠悠離開,甚至在傅硯安身邊安插了人手,所以傅硯安失蹤的第一時間,沈雲梔就報警了,當時報警的理由是,療養院內有易燃易爆物品,等警察趕到的時候,傅硯安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沈雲梔沒有接阿書的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傅硯安沉睡的模樣,覺得現在的樣子,才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重合。
像是卸掉了所有的刺,露出軟軟的皮膚,看起來柔和無害。
沈雲梔盯著傅硯安看了一會兒,阿書也盯著傅硯安看了一會兒,企圖從裡麵看出一些東西,可是阿書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姐姐,晚上想吃什麼?”阿書覺得有些無聊,打算出去給沈雲梔買晚飯。
“不能在這裡吃了,等這瓶打完,我們得轉院了。”沈雲梔有些平靜地說著,一旦被人盯上,所有的中轉地都不再安全。
必須及時更換位置,不然一旦被盯上,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姐姐,要不然我帶著他走吧!”阿書覺得這一路上的顛簸實在是有些辛苦,想要讓她多多休息一下。
“不必,他醒過來我們就可以解決了。”沈雲梔沒有覺得傅硯安是累贅,可是也沒有想著一直帶著他走,等到他可以自己離開的時候,再分道揚鑣吧。
沈雲梔的打算最終還是落空了,因為傅硯安醒了,可是人卻失憶了。
“醫生,是真的失憶了嗎?不是裝的嗎?”阿書不信邪地跟醫生確認了一遍又一遍,自己也驚詫了一遍又一遍。
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呀?!
“是真的失憶,他之前曾經吸入了過量的迷藥,這次也是吸入了同樣的迷藥,所以這次的損傷十分嚴重。”醫生麵對質疑,仔細地跟阿書解釋。
“那要怎麼樣才能夠恢複?”阿書看著傅硯安抓著沈雲梔不放的樣子,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個目前還無法確定,得看後續的恢複和藥物的代謝情況。”醫生斟酌著語句。
“那他記憶力的年紀可不可以再大一點?”阿書繼續掙紮著,覺得傅硯安的記憶年紀停留在十七歲那年。
那是傅硯安遇見蘇傾的那一年,可是傅硯安的記憶是有些錯亂的,當年他見到的明明是蘇傾的臉,可是現在在他的眼中,當年見到的就是沈雲梔的臉。
這導致傅硯安現在誰都不肯相信,隻是一味地抱著沈雲梔的胳膊不肯放手。
“後麵記憶是有可能恢複的,隻是現在隻能夠維持現在的狀態,目前是沒有特效藥能夠解決的。”醫生麵對著一連串的問題,也是非常無奈的。
他沒有辦法做出承諾,隻能答應儘全力幫助傅硯安恢複。
可是他們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藍馨不會因為傅硯安的失憶,而停止尋找他們。
“你能不能彆看了,煩死人了。”阿書又一次把傅硯安的頭掰了過去。
失憶之後的傅硯安特彆的乖巧,隻是會直勾勾的盯著沈雲梔看,沈雲梔還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阿書就已經開始炸了。
“蘇傾,我喜歡你。”傅硯安盯著27歲的臉,說著17歲的愛意,沒有任何的權衡利弊,全是真誠的感受與愛戀。
“我是沈雲梔。”沈雲梔沒有去看傅硯安,或許是傅硯安眼裡的愛意太過熾熱,灼得沈雲梔有些痛。
“沈雲梔,我喜歡你。”傅硯安沒有任何猶豫,在他看來,叫什麼名字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
“傅硯安,你有完沒完?”阿書開始炸毛,他的危機感很重,明明都是傅硯安,他就是覺得17歲的傅硯安,對他的威脅更重。
27歲的傅硯安是冷靜自持的,17歲的傅硯安是燦爛熱烈的,他沒有關注過傅硯安17歲的模樣,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哥哥曾經是這樣的嗎?!
“阿書,把他拉走吧。”一如阿書猜想的那般,沈雲梔真的更喜歡這樣熱烈的傅硯安,讓人忍不住靠近,讓人覺得這樣才是人生應該有的樣子。
可是病終究會好的,無論現在怎麼樣,他終究是會變成後來的樣子。
“你是硯書嗎?”傅硯安被阿書拉走之後,開始認真地和阿書搭話。
“是。”阿書沒好氣地回答,對於這些白癡的問題很明顯的不耐煩。
“不要怕。”突然傅硯安捂住了阿書的耳朵,阿書不耐煩地推開了他的手,傅硯安愣了一下,後來又自顧自的笑得很開心。
“你笑什麼?”阿書覺得傅硯安莫名其妙的笑起來令人很煩。
“原來硯書已經不害怕了呀。”傅硯安的聲音帶著欣慰,配合著遠處的狗叫聲,讓阿書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原來,17歲的傅硯安,記得自己是害怕狗的嗎?可是阿書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隻記得那無窮無儘的折磨,那永遠得不到的母愛。
“嗯,不怕了。”阿書不情不願地回答著,內心卻是有些開心的。
“硯書真棒!”傅硯安伸出手,摸了摸阿書的頭發。
這次阿叔沒有躲開,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是這樣的傅硯安,似乎是配得上姐姐的。
就這樣,三個人沒到一個地方幾天,就會轉移陣地,傅硯安也從剛開始的欣然接受,到後麵越來越不安。
“我們為什麼要一直跑呀?”躊躇了很久,傅硯安終於問了出來。
這讓阿書和沈雲梔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他們沒有辦法對著17歲的傅硯安描述,他曾經試圖讓他母親變得癡傻,他們現在是處於失敗後的逃命過程。
可是,長久的沉默卻讓傅硯安察覺到了什麼。
“是,和我母親有關嗎?”傅硯安提問的聲音很輕,卻又令人覺得他是十分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