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安這兩天覺得自己這兩天過得很充實,白天工作,晚上做手工,送沈雲梔上下班,送悠悠上下學。
傅硯安忙得不亦樂乎,一直都沒有去看過藍馨,可能是因為愧疚,也有可能是沉浸在自己現在的生活中,不願意去麵對那些東西。
傅硯安覺得沈雲梔現在的態度軟化得十分明顯,已經和裴遇商量著準備求婚了,可是就在準備求婚的時候。
沈雲梔突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連同阿書和悠悠,都一並消失了。
傅硯安多方打聽,才發現沈雲梔早在半個月前就提出了離職,而悠悠也辦理了退學申請,隻有阿書,公司仍然在運行,可是阿書本來就是甩手掌櫃,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傅硯安派了好幾波人去找,始終沒有回音,直到傅硯安試儘了所有辦法,才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怎麼忘了,他的母親……
他和傅盛安聯手害他的母親,可是他怎麼忘了,他們兩個曾經是夫妻。
在他終於前往了療養院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一個人進去。
剛進了大門,門就被從外麵關上了,熟悉的煙霧氣息傳來,那一刻,傅硯安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如他的預料一般,變成了一個毫無威脅的人。他突然有些慶幸,沈雲梔和阿書的離開。
傅硯安重新恢複神誌的時候,手腳都被綁在了椅子上,渾身都沒有辦法動彈。
他被困在了一間十分狹小的房間裡,迷藥的藥效在消退。
傅硯安有些手足無措,他已經提前知會了秘書,一旦他超過24小時沒有出來,就要報警,但是他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到警察到來。
不一會兒,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如意料之中的出現了藍馨的臉。
傅硯安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果然,一切都是假的,藍馨不僅沒有出事,甚至還因為腦部受損嚴重,可以一直在療養院中,過著跟原來彆無二致的好日子。
“我的兒子,看到媽媽,你不驚訝嗎?”藍馨看著傅硯安,保養得很好的手指,想教訓頑皮的孩子一般,戳了戳他的腦袋。
“您贏了,我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傅硯安低垂著頭,一種巨大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他輸了,他輕信那個所謂的父親,卻忘記了自己的母親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落敗。
“你怎麼能這麼沒用呢?這樣一點的小把戲都看不出來。”藍馨看著傅硯安覺得很嘲諷,從小她就對傅硯安寄予了重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兒子令她不滿的時候越來越多。
可是她最終還是把融入了她一生心血的藍盛集團交給了他,可是最終卻連這樣的一個小把戲都沒能識破。
倒是那個小丫頭,可以這麼快的做出反應,並且可以乾淨利落地離開。當真是小看她了。
“我的兒子,你就在這裡安心的反省吧,外麵的人媽媽已經幫你安撫好了。”藍馨留下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
傅硯安聽到這句話,就知道了,外麵的人應該也已經被控製了。
綁在他身上的繩子不難解開,想來也沒有很刻意地想要攔著他,可是解開後,傅硯安感到有些迷茫。
他突然之間覺得特彆的無力,他其實想要的從來都不多。
年少時想要父母不要吵架,得不到就也不奢求了。
後來,想要和蘇傾求婚,可是到後來卻陰差陽錯,逼得蘇傾隻能離開。
再後來,想要保護阿書,結果卻讓阿書困在了更加可怖的境地。
現在想要保護悠悠,卻發現自己更像是一個笑話。
那麼他和沈雲梔的未來,又能夠怎麼辦?每次都是這樣,在他覺得自己能夠得到幸福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意外出現。
他其實一直都不了解他的母親,又足夠了解他的母親。
他母親想要控製,但是不是完全的控製,就像風箏,她不管風箏如何飛上天,不管風箏飛多高,可是一旦她不想讓風箏飛了,不管飛得多高都得重新落下來。
他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想起來了沈雲梔,覺得如果沈雲梔在的話,會不會抱一抱他?
他想應該是不會的,沈雲梔從來沒有主動抱過他,從來沒有像安慰阿書那樣安慰他。
真是遺憾啊,鮮血順著手腕滑下來的時候,他仍然覺得很遺憾,他好想要沈雲梔的擁抱,可是今生有可能得不到了。
傅硯安割腕了,風箏一旦飛得夠高,就會扯斷風箏線,到時候飛去哪裡就不是風箏線能控製的了。
隻是傅硯安沒有死成,他想過藍馨會救他,但是卻沒有想過自己會見到沈雲梔。
是夢嗎?或許是蒼天聽到了他的召喚,賜予了他一場美夢,讓他在現實中的所有的不甘與期待,都能夠在夢中實現。
那樣的話,那個他想要得到的擁抱,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他伸出手,摟住了沈雲梔的腰。
和想象中的一樣,溫暖,周身都縈繞著一種馨香,讓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可是沒有想象中的溫柔,他的手被推開了,傅硯安的眼神迷離而悵然,幾次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太過沉重,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眼前的人。
迷迷糊糊中傅硯安想著,上天對他真的是無情,就連在睡夢中,都是不肯讓他如願的。
迷迷糊糊間,傅硯安又陷入了夢境,夢境裡,他如願地和沈雲梔求了滾,將那枚多年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戒指,戴到了沈雲梔的手上。
可是沈雲梔卻突然變了臉,她推開傅硯安,把戒指扔在地上,周圍人的哄笑聲尖銳地響起。
他回過頭,看到他的父母對他露出詭異的笑容。
許是夢境太過真實,他在夢中拚命地掙紮,想要喚醒自己,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似乎被抓住了,他大力地晃動著手臂,隻受到了更用力的壓製,最終隻能脫力地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