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監,主要負責對外貿易,以及少數民族貿易事務。
劉監丞陪伴著聖人和李值雲,穿過一道道門廊,走向了後院的一間小官廨:“丁言就在這裡了,這些年一直管理文書賬目,勤耕工筆,在差事上從無差池。”
聖人抬手,劉監丞便也不再說話,
悄悄的往屋中一瞧,坐在書桌後的中年女官正盯著個賬本發呆。
然後,她突然站起了身,拿住賬本就走……
當來到門口,整個人就猛地站住了,再不可置信的把頭磕在地上,喚了一句,“陛下!”
聖人眼睛彎彎,就像昨日才見過這丁言一般,用毫不生分口吻說道:“何事呀,這麼風風火火?快些起來吧。”
丁言起身,不太利索的說道:“是微臣覺得賬目有些對不上,所以要拿給劉監丞過目。”
聖人笑著,示意大家就坐。
出於職業的敏感性,李值雲好奇的拿過賬本端詳。
玫瑰鹽……
翻了幾頁,李值雲大致是看懂了,從犍陀羅進購的玫瑰鹽比往年多折損了將近一萬斤。
“怎麼會折損這麼多?”李值雲不由得問了一句。
丁言立即歎道:“是呀,下官也這麼以為。同樣的運輸路線,同樣的運輸工具。一路上雨雪不多,亦無匪患,緣何比往年短了如此之多。”
李值雲問道:“押鹽官呈報的折損原因是什麼?”
劉監丞剛要回答,卻被聖人打斷了:“好了,這些事,你們回頭再議吧。朕今日過來,可不是為了談公事的。”
一眾賠笑,“是,陛下好不容易出趟宮門,是得好好鬆快鬆快。”
緊接著,聖人支開了劉監丞和所有貼身近侍,隻留李值雲和丁言在室內。
跟兩個臣子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個忘年之交,“丁言呀,今年上巳節那陣子,又出了一樁風箏案,你聽說了嗎?”
丁言頷首:“微臣聽說了。”
聖人看了一眼李值雲道:“朕方才聽雲兒說,參與拋屍的人中,有一個叫丁小寶的後生。出身濰州,風箏之鄉。看來你們濰州人,大都會紮風箏啊。”
丁言的眼珠在眼皮下滾了一滾,隨即麵帶慚愧的說道:“稟陛下,此人正是犬子。當年微臣與他父親和離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李值雲揚起眉毛:“咦,他隨母姓?”
丁言道:“非也,他父親也姓丁,算是巧了。”
聖人接過話頭:“這孩子正在大理寺羈押著,你若得空,就去看看他吧。”
丁言和李值雲同時愣了一下……
聖人向來日理萬機,憂心國事,怎麼今日對臣子的家事這麼上心了?
隨後,三人又閒話少時,聖人才起駕回宮。
從始至終,還真沒聊一句公事。
李值雲站在夕陽之下,目送車駕遠去,心裡頭一直琢磨著聖人此行的目的。
也許出於某種原因,這個丁言很快就要受到重用了。
那自己呢?她看不清。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唯一清楚的是,時至今日,這個名叫丁言的人依舊沒有擺脫殺母的嫌疑。
雖然立誌為當年還明真相,但時隔七年,當時的證據線索,恐怕早已如斷裂的蛛網,蕩於煙塵了。
急不得,一點都急不得,
李值雲暗示著自己,靜待線索的出現。
而時光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四月二十五日。
是日一早,百十個布衣帶著小鬼頭們,把冰台司偏門圍的水泄不通。
小豌豆也穿上新衣,被姑姑牽著小手,出現在了報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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