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先生客氣,請!”
田向安頗有些好奇,柯繁怎會對下麵站著的大個子感興趣?伸手做了個請。
柯繁站起來,從上方平台走下,站到常思過身前五尺外,認真打量了常思過片刻,看得常思過有些手足無措,才問道:
“我剛才翻閱你的檔案文冊,發現你是幾年前,被人從軍營外麵撿回來的,也沒寫具體,到底是從北邊還是從南麵撿到,那麼,你能否說說你的具體來曆?”
常思過心頭一凜,有種被人看了個通透的糟糕感覺。
這具身體殺得人多了,對於敵意、惡意等負麵情緒有種本能的感應。
此刻麵對柯先生便感覺很不友好,如芒在身,如鯁在喉,他不知對方為何會讓他產生如此反應?聽了柯繁的問話,意識到此人是要阻止他成為田向安的親衛。
回思半響,常思過口中囁囁嚅嚅,道:“我……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把我撿回來的黑老爹,也戰死了,我不知道……從哪來的?”
這些年在軍營廝混,根本沒人會在乎他的來曆。
如此亂世,逃荒走鄉的饑民大把,但凡有口飯吃,入軍籍搏命也都願意。
柯繁似笑非笑道:“是嗎?”
便不理會常思過,回身對田向安道:“大人,來曆不明之人,不宜收為親衛隨從,請大人三思!”
他負有保護田向安的責任,出此言,自是無可厚非,在職責之內。
田向安略一沉吟,笑道:“柯先生所言在理。”
又看向低頭不語局促不安的常思過,收了笑,改口道:“先前,穆雙全幫你說項,欲用你立下的軍功,換你去庫房做一守庫士卒,你可願去?”
“屬下願去。”
常思過躬身行禮,能換一個閒編,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好事。
這也表示,田向安其實不太在乎他的來曆。
刺配營中,作奸犯科的惡人比比皆是,他身在其中,算是不多的良善之輩了。
說他來曆不明,這借口,真他麼冠冕堂皇得操蛋!
五年前,黑娃不過十二三歲左右,差點餓死,任誰都知道,進了刺配營,從小卒做起,直麵戰爭,幾乎是九死一生,難道還會有彆國奸細腦子有坑想混進來自尋死路不成?
他猜測柯先生是軍中煉體士,剛才往他身前一站,給他一種無形的壓力,和隱約危險的感覺。
至於為何要阻擋他成為田向安的親衛?
或許,是姓柯的看出了他的實力,不想讓他在都尉麵前露臉,這種可能最大。
一時間,他想不出其它緣由來。
穆雙全也鬆了口氣,好嘛,繞一圈又回到他先前的提請,倒是省去他的口水解釋。
想來都尉大人不會再怪罪於他,黑娃來曆不明,立了功勞,也不便收為親衛,給個閒編打發最是合適不過。
田向安麵無表情擺了擺手。
有親衛帶了常思過去營帳的側麵房間,找錄事文書,辦理調換去庫房的手續,些許小事,自是用不著都尉大人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