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丟失雲梯的北戎士卒,在各自頭領率領下,往這處城頭馳援而來。
牽一發而動全局,更遠處的北戎隊伍,開始朝這邊集結。
常思過也跟著跳上城頭,眼中的赤色消散,人也恢複正常,脫口叫道:“燒了那兩台攻城車,截斷敵卒上城通道。”
易尚延臉色沉重,道:“正有此意。兄弟,咱們往回走,多搞它幾個火瓶,走,事不宜遲。”
說話間,兩人跳下城頭,逆著人群往西跑。
武器林立,人潮湧湧,根本提不上速度。
常思過往內城牆頭一指,叫道:“咱們走對麵牆垛。”
“好主意。”
易尚延縱身從士卒頭頂跳起,躍起丈高,輕飄飄落到兩尺寬的牆垛上,喊道:“兄弟,得罪啊,有急事。”人已經躥出去,與常思過一前一後,在城牆上跑得耳畔生風,往回跑了七八十丈,衝雲梯起火處守著的夥長大叫:“還有火瓶嗎?兄弟還有嗎?前頭救急。”
夥長搖頭,“隻剩一個了。”
易尚延叫道:“那算了,你自己留著,我找北城借去……”
話未說完,兩人已經跑得隻見背影。
兩人經過孫姓漢子守著的防區,孫煥吃了一驚,不知兩個家夥何故如此?被攆得兔子一樣,出了什麼緊急狀況?急切開口叫道:“易兄,怎麼了……咳咳……”
易尚延邊跑邊回道:“沒事,我去北城借幾個火瓶。”
一氣轉彎跑回北城,跳下城頭,衝守著最東頭的一個煉體士叫道:“白兄,把你手頭剩下的火瓶,全部借我,快,彆嘰嘰歪歪,東城……有急用。”
他不敢明說,擔心引起軍心不穩。
白姓中年男子聽懂了,二話不說,從牆邊油布下摸出兩個瓶子。
易尚延道:“黑娃,你且拿著,我再去前麵借它幾個,還有火折子,一並帶上,蠟燭就算了。”人已經往前方掠去。
常思過上前接了兩個陶瓶,又接過男子掏出來的火折子揣懷裡,道了一聲謝。
中年男子揮退周圍的夥長、什麼們,低聲問道:“兄弟,怎麼回事?”
常思過低聲回道:“兩架攻城車,並在一起,攻上了東城中間,我和易兄想去把那兩架攻城車燒掉。”說得很簡略。
男子上下打量常思過,目光停留在他腰間掛著的狹刀鞘上,刀柄處有新鮮血跡,很是羨慕,兩個弓手的收獲不錯啊。
他剛才看到易尚延故意拍著同樣式樣的狹刀,朝他暗中顯擺來著。
“兄弟貴姓?”
“小姓常,見過白兄。”
常思過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做低一階真元境修者的自覺。
這些天,他打交道的都是固本境中的好手,還宰了好幾個,早就習以為常。
落在白姓男子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一個真元境小修者,貌似恭謹,卻開口叫他白兄,好大的架子!
正準備言語試探,易尚延兩手掐著三個不同大小的火瓶,飛快地跑了回來。
“黑娃兄弟,走,咱們火燒攻城車去,一次燒它倆,哈哈,過癮啊!”
易尚延嫌棄城頭上有士卒擋道,乾脆再次跳到內城牆垛上,大笑著奔跑如飛,常思過一手掐一個火瓶,緊緊跟隨,留下若有所思的白姓男子,站在原地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