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擺弄古錢掐動幾下,一臉的高深莫測“送信的線人快到了,麻煩誰往北方三裡外去迎一迎,回複口令落日,不要讓士卒們誤傷了線人。”
四人麵麵相覷,一人抱拳道“祁某領命”往北方飄然掠去。
柳致柔沒有詳細解釋的興致,對圍攏過來的三名都尉和剩餘修者道“還有大半個時辰,讓兄弟們抓緊時間歇息,養足精神體力,左前方三十裡便到白狼坡,酉時三刻咱們出發。”
“是”
幾人半信半疑拱手離開,有方將軍的親署手令,他們不敢不從。
柳致柔指向東北方跑馬嶺方向,對常思過道“真正的苦戰,在他們那裡。”
常思過若有所思,他能察覺,眼前的家夥所謀甚大。
跑馬嶺,是草原上一處高度約十丈的長條形大土堆,坡度平緩,意思是打馬可以一氣跑到頂上,坡頂有一片占地約三十畝大小的碎石地,不怎麼長草,因而在少山的草原稱之為嶺。
單立文、莊燮、以及四荒城南門蓋都督,三人迎風站立在跑馬嶺上,看著高空中耀武揚威盤旋的兩頭獵鷹,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按往常慣例,長途奔襲會選在夜晚出發,為的就是避開北戎人的獵鷹偵探。
這下可好,才到跑馬嶺歇腳不久,天色將黑未黑,便被獵鷹盯上。
還是兩頭扁毛,即便隨隊的易尚延能射落一頭,另外一頭也會驚走,他們的行蹤仍然暴露無疑,後麵還怎麼可能潛行近兩百裡,深入季陵溝展開偷襲
不被北戎人包了餃子就算不錯。
“三位大人,陸參軍說有緊急軍情稟報。”
下方傳來呼叫聲。
莊燮臉上的肥肉一抖,他現在聽到“參軍”二字就犯膩歪,都怪那長得娘們一樣的柳參軍大言不慚,隻會紙上談兵,製定的狗屁做戰計劃,把他們陷入如此兩難境地。
單立文和蓋都督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縱躍下坡,落到一個穿青灰色棉袍臉頰痩長的年輕人麵前,莊燮隨後也落下,很沒好臉色喝道“何事快說”
這已經算是客氣,平素在破賊軍大營,不耐煩時候都是大罵“有屁快放”。
陸參軍從袖內摸出一封漆蠟封口的密信,雙手遞出,道“這是臨出發前,方將軍交予屬下,交代到了跑馬嶺,天黑時分再交給三位大人。”
“哦”
聽得是方將軍的密信,三人對視一眼。
單立文上前取過密信,仔細檢查封口未破損,這才撕開信口,掏出兩張折疊的信紙。
莊燮和蓋都督湊近一起觀看,匆匆掃視第一張簽署方將軍大名的信紙,三人不約而同發出抽冷氣的嘶聲,接著翻看第二張。
過了半響,三人同時跳起來,吼叫道“集合,整隊”
那狗日的柳白衣,更弦易撤,很兒戲地改變了既定作戰意圖,讓他們在跑馬嶺就地據紮,抵擋北戎人將要到來的圍攻。
說是因為奸人泄密,奔襲季陵溝的計劃變成了牽製北戎大部,給其他軍馬創造奔襲機會。
雖然信紙上簽署著方將軍名字,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柳白衣的瘋狂。
泄密個屁啊,他們出發前就寫好了的密信,這他麼是有意為之。
隻不知以幾位將軍的穩妥老成,怎地就同意那小白臉的胡鬨
跑馬嶺上下頓時熱鬨起來,人喊馬嘶。
一隊隊士卒推著裝有物資的雪舟,沿緩坡爬到頂上,士卒們從雪舟拿出鐵鍬,在頂上鏟雪加高做雪牆,拍打緩坡,並在中間做出一道梯形,把厚雪拍打緊實做得陡峭光滑,使之成為上陡下緩兩截。
散出騎卒到十裡外、二十裡外,層層哨探警戒。
莊燮看到二十多個大鐵鍋架起,在坡頂堆木材燒火化雪,他再也忍不住,走到巡視的單立文和蓋都督身邊,低聲問道“這些,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
如果隻瞞他一個,可就有說道了。
單立文苦笑搖頭,低聲解釋“有三十餘架雪舟,是柳先生親自安排,每舟隻坐了兩人,舟內塞滿好些雜物,包括鐵鍋、劈好的乾柴等等,柳先生都有準備。”
到此時,對照柳先生在第二張信紙內的各項安排,逐漸變作跑馬嶺上的防禦措施,他已經有了信心,能夠在不大的跑馬嶺,孤軍頂住北戎人騎卒大部隊一晚上的圍攻。
莊燮嘀咕一句,“他就不能開誠布公與咱們說出來非得整這麼些幺蛾子。”
蓋都督低聲笑道“事不秘不成功。柳先生這是把咱們當誘餌使用,又不放心咱們這些人,擔心走露消息。”
莊胖子狠狠地吐了一口。
“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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