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孫莉,那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深潭,反而讓咄咄逼人的孫莉有些心虛。
“孫乾事。”
林晚意開口了,聲音清清淡淡,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活動室。
“小芳同誌病了,我們作為同事,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去探望她,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軍嫂,繼續說道。
“而不是站在這裡,憑空猜測是誰的責任。”
這話一出,孫莉的臉當場就漲紅了。
林晚意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瞬間就把自己放在了顧全大局、關心同事的道德高地上。
反倒是她孫莉,像個急著搬弄是非的長舌婦。
“我……我當然也是關心小芳!”孫莉強行辯解。
“那就走吧。”
林晚意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率先邁步朝外走去。
其餘的軍嫂們麵麵相覷,也都默默跟了上去。
孫莉被噎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隻能咬著牙,不甘不願地跟在隊伍最後麵。
小芳家住在另一排的宿舍,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麵傳來男人焦急的聲音和女人壓抑的呻吟。
推開門,一股悶熱的藥味撲麵而來。
小芳的男人,一個身材壯實的排長,正急得滿頭大汗,端著一碗水手足無措。
床上的小芳裹著被子,臉燒得通紅,嘴裡不停地喊著“癢……好癢……”
“怎麼會這樣?”
“天哪,這疹子也太嚇人了!”
幾個軍嫂湊到床邊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芳露在外麵的脖子和手臂上,布滿了大片大片的紅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抓破了皮,看著觸目驚心。
孫莉見狀,立刻找到了機會,她三兩步擠到小芳男人身邊,意有所指地大聲說。
“李排長,小芳昨天在活動室還好好的,就跟某些人爭了幾句,今天就變成這樣了!你說這事邪門不邪門!”
李排長本就心煩意亂,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最後進門的林晚意。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林晚意像是沒感覺到那充滿敵意的目光。
她沒有走近,隻是站在門口,平靜地問。
“李排長,小芳同誌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除了發燒和紅疹,還有沒有彆的症狀?”
“昨天半夜開始喊身上癢,今天一早就燒起來了!”李排長沒好氣地回答。
“發病前,她有沒有去過什麼特彆的地方,或者接觸過什麼不常碰的東西?”林晚意又問。
“沒有!她昨天一天都在排練!”孫莉搶著回答,生怕李排長說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話。
“不對!”
李排長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麼。
“排練結束後,她說咱們的舞蹈沒新意,一個人跑去後山,說是要采點野花做頭飾,能比彆人的更好看!”
孫莉的臉色變了。
林晚意繼續問:“她采的是什麼樣的花?”
“就那種……開得紅豔豔的,葉子油光發亮,她說那花配上紅舞衣,肯定特彆顯眼!”李排長努力回憶著。
他話音剛落,一個跟著來看熱鬨的、從農村出來的軍嫂突然“哎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