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了!”
他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在咆哮。
小護士嚇得差點哭出來。
“病……病人還在檢查……請您……請您耐心……”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聲響嚇得一哆嗦。
顧硯深收回了砸在牆上的拳頭。
牆壁上,白色的牆皮蛛網般龜裂開來,中心是一個凹陷的拳印。
顧硯深一拳砸在醫院的牆壁上,牆皮龜裂,鮮血淋漓。他用這種自殘式的暴力行為,宣泄著內心極致的恐懼和憤怒,展現出“活閻王”失控時的瘋魔一麵。
鮮血順著他的指節,爭先恐後地往下淌,在光潔的地麵上砸開一朵又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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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深!”
顧振國厲聲嗬斥。
王秀娥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王秀娥急得直掉眼淚,拉著周姐的手,嘴裡不停念叨:“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這麼操勞……”,極度的自責和後悔,反向證明了林晚意的價值和她的人格魅力。
“造孽啊……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顧硯深像是感覺不到疼,隻是用那雙野獸般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小護士。
“說!”
他隻吐出一個字。
那殺氣,讓整個走廊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住手!”
急救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醫生衝了出來,擋在小護士身前。
“你們是什麼人!在醫院大呼小叫,還想打人嗎!”
他看到顧硯深拳頭上的血和牆上的坑,也是一驚。
但軍醫的膽氣讓他沒有退縮。
師長趕緊上前。
“吳院長,您彆誤會,這是病人家屬,太著急了。”
他又轉向顧硯深。
“硯深!冷靜!”
老醫生,也就是吳院長,看清了來人,表情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嚴肅。
“再著急也不能在醫院動手!這裡是救死扶傷的地方!”
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在顧振國的肩章上停頓了一下,最後落在顧硯深身上。
“你是病人的丈夫?”
顧硯深點頭,喉結滾動。
“她……到底怎麼樣了?”
吳院長看著他這副樣子,又看了看後麵一群緊張的領導,歎了口氣。
他摘下口罩,正準備說話。
急救室的紅燈,在這一刻,終於熄滅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吳院長清了清嗓子,試圖讓氣氛不那麼緊張。
他的聲音,在死寂的走廊裡,清晰地響起。
“首長們,家屬同誌,都不要緊張!”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
這句話,像是一道赦令。
王秀娥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師長和陳政委對視一眼,都長出了一口氣。
顧硯深緊繃的身體,也出現了一絲鬆動。
吳院長繼續開口。
“我們做了初步檢查,病人也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
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
師長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不是中毒?那為什麼會突然暈倒,還吐了血?”
“那是牙齦出血,勞累過度,加上情緒激動引起的。”吳院長解釋道。
顧硯深的心稍微放回了肚子裡一點。
隻要不是最壞的情況。
他看著吳院長,等著最後的診斷。
走廊裡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吳院長看著眼前這個拳頭上還在流血的年輕團長,又看了看他身後那位麵色冷峻的首長。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像是在憋著笑,又不敢笑出來。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最後,他決定用最直接的方式。
他把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帶著一股子宣告喜訊的嘹亮和中氣十足,對著顧硯深大聲喊道。
“恭喜你啊,顧團長!”
“你愛人這不是生病!”
“這是喜脈!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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