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的指尖在空白卷上輕輕摩挲,大腦飛速運轉。
在死亡規則剛剛驗證、所有人都被恐懼支配的時刻,工裝男為何能如此篤定地期待“獎勵”?
唯一的解釋是,他要麼是重考者,要麼……就是知情人。這個判斷讓沈焰的後背泛起一絲涼意。
更關鍵的是,空白卷不止一份,獵殺者可能也不止一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沈焰的心就沉了沉。
若真有多個“殺戮者”潛伏在考生裡,空白卷持有者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隨時可能被盯上。
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比其他空白卷持有者更早意識到危機。
沈焰收回目光,筆尖在空白卷的中央位置輕輕點了點,留下一個淺淡的印痕。
另外還有一個疑點......
考試規則中明明已經明確不能擅自離席。
工裝男剛剛明顯違規,可為什麼西裝男置之不理,反而對“交頭接耳”這種小事發出警告。
沈焰的指尖停在空白卷的淺痕上,眉頭擰得更緊。
西裝男那句“禁止擅自離席”的規則,像一段循環代碼般在他腦海裡反複跳轉。
“禁止擅自離席”本身沒任何問題,可後半句“身體任何部位離開考試範圍,視為違規”,當時聽著隻覺得是規則表述的冗餘,此刻再細想,卻藏著致命的漏洞。
“座位範圍”是明明確確的物理邊界,桌沿以內就是安全區,超出就是違規;
可“考試範圍”呢?
這四個字太模糊了,模糊到不像一份嚴謹“考試規則”該有的表述。
除非,這模糊本身就是規則的核心。
沈焰的眼神突然亮了亮,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如果把“考試”當成一個任務,那“考試範圍”會不會就是“完成任務所需的行為邊界”?
這個猜測一落地,之前所有的疑點瞬間有了答案。
工裝男的任務是“淘汰空白卷”,那“撲過去殺人”就是完成任務的“必要操作”,屬於“考試範圍”內的行為,就算越了座位線,也不算違規。
而寸頭男沒有任何任務,他的“離席”是無目的的反抗,完全脫離了“考試範圍”的約束,才會被立刻清除。
至於西裝男的反應,也徹底說得通了。
工裝男和老者的廝打,是“任務行為”,在“考試範圍”內,屬於規則允許的波動。
可交頭接耳是無關任務的乾擾行為,超出了“考試範圍”的邊界,才會被他警告。
西裝男根本就是在按“規則”執行判斷,而非憑主觀意願決定是否乾預。
得到這一結論,沈焰緩緩鬆了口氣,卻又立刻攥緊了筆。
空白卷沒有明確的任務,自然也無法定義“哪些行為在考試範圍內”。
這種“無定義”,恰恰成了最致命的限製。
因為根本不知道“哪些行為算合規”。
他的指尖在空白卷上輕輕劃過,剛才關於“考試範圍”的猜測,像一把鑰匙插進鎖孔,卻在轉動時觸碰到了更複雜的機關。
等等!
沈焰定了定神,筆尖在空白卷上畫了個圈,圈住中央那道淺痕。
沒有固定的“考試範圍”,反而意味著“範圍由自己定義”。
有題考生的任務是固定的。
工裝男的“考試範圍”被任務框死了,隻能圍繞“淘汰空白卷持有者”這個任務行動,超出就是違規。
但空白卷沒有任務,也就是說,空白卷持有者的“考試範圍”,不被規則限定。
從這個角度看,空白卷的“考試範圍”又是無限製的。
沈焰的心跳快了幾分,老者最後掙紮時摳地的動作又在腦子裡閃了一下。
他不是沒機會,而是隻看到了“處處受限”的一麵,最後成了彆人的墊腳石。
沈焰緩緩吐出一口氣:與其等著規則來判自己違規,不如主動抓住“無限製”的機會,哪怕試錯,也比僵在原地等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