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會所VIP包廂內,暖黃的光暈在雪茄的煙霧中搖曳,映著紅酒的深紅光澤。
陳敬山靠在真皮沙發裡,指尖夾著支燃了半截的雪茄,另一隻手隨意滑動平板,屏幕上閃爍的資金流向圖如星軌般蜿蜒。
長桌對麵五個南洋人穿著考究,但眉宇間的銳利和交疊的雙手透出久經江湖的壓迫感。
“各位都是道上的前輩,我陳敬山不玩虛的。”陳敬山吐了口煙圈,雪茄灰落在水晶煙灰缸裡,“星軌係統的本事,你們剛才也看見了。”
“不管是賭場的流水、走私的貨款,還是電詐的贓款,隻要進了我的係統,24小時內就能拆成上百個小額賬戶,繞著南洋群島轉一圈,最後以‘投資款’的名義洗白,連國際反洗錢組織的最新係統都查不出來。”
一個戴著翡翠戒指的馬萊人率先開口:“陳老板,係統是好係統,但25%的手續費,是不是太高了?我之前在港城找的渠道,隻收15%。”
“坤爺,您是做走私的,該知道‘安全’兩個字值多少錢。”陳敬山把平板推到長桌中央,屏幕切換到一份加密文件。
上麵是港城某洗錢渠道被端的新聞,頭目被判了無期,三億資金全被凍結,“上個月港城那批人,就是因為手續費低,用的是老掉牙的賬戶拆分法,結果剛洗了三千萬,就被警方盯上。您的走私船要是沒了資金周轉,損失的可不止25%。”
旁邊一個戴著金表的尼印人跟著點頭:“陳老板說得對,安全最重要。我上個月有筆八百萬的款,卡在菲利的賬戶裡,就是因為渠道不靠譜,現在還凍著。星軌係統要是真能保證安全,25%,我阿查認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泰蘭人用泰語低沉地問了一句,保鏢隨即翻譯:“頌猜老板問,係統的核心算法是誰做的?萬一算法出故障,資金卡在海外賬戶裡,陳老板怎麼賠?”
陳敬山的眼神閃了閃,核心算法是沈焰做的,這話自然不能說。
他端起紅酒杯抿了口,緩緩道:“算法是我們技術團隊做的,穩定性絕對沒問題。而且我這兒有雙重保障,就算真出了意外,我旗下的傳媒公司能立刻補款,絕對不耽誤各位的生意。”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目光掃過頌猜:“再說了,頌猜老板,咱們之前合作過。上次您的賭場欠了政府一筆稅款,我用星軌係統幫您洗白了五百萬,還送了個女網紅過去,您當時可不是這個態度。”
此話一出,頌猜的臉色微沉,卻沒反駁。
上次那筆款要是沒及時洗白,他的賭場早被泰蘭政府查封了。
可頌猜心裡清楚,陳敬山的手續費確實比同行高太多,而且他最近聽說,南洋島國有個新渠道,手續費隻要20%,還能提供實時資金監控。
“陳老板,不是我不信你。”頌猜的保鏢繼續翻譯,“隻是25%的手續費,確實超出了我們的預算。我還需要考慮一下,三天後給你答複。”
這話一出,包廂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坤爺和阿查都看向陳敬山,等著他的反應。
要是陳敬山鬆口降手續費,他們也能跟著沾光。
要是陳敬山硬氣,他們或許隻能認了。
陳敬山捏著雪茄的手指緊了緊,雪茄灰簌簌往下掉。
他心裡清楚,頌猜是想壓價,也知道南洋其他國家確實有個新渠道,但他不能降。
星軌係統的維護需要錢,傳媒公司的掩護需要錢,還有給各路大佬的打點費。
同時,他更不能逼得太緊,頌猜的賭場每個月有幾千萬流水,要是丟了這個客戶,損失太大。
“頌猜老板,道上的規矩,‘貨比三家’我懂。但我敢保證,不管你打聽多少渠道,都找不到比星軌係統更安全的。”
陳敬山放緩語氣,又掏出一支雪茄遞過去,“另外,我額外給您加個保險。資金若卡住,我三倍賠。手續費我降到24%,就當是給頌猜老板的麵子。”
頌猜接過雪茄,卻沒點燃,隻是用手指捏著煙身:“好,我等陳老板的保險條款。三天後,我會帶答複來。”
陳敬山鬆了口氣,抬手示意服務員添酒:“好!為了我們的合作,乾杯!”
水晶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時,陳敬山桌上的手機突然瘋響,來電顯示是“技術部老周”。
他眼底的笑意微不可察地收了收,卻依舊維持著從容姿態,對著眾人做了個“失陪”的手勢。
他起身走向角落,借著落地燈的光影按下接聽鍵,“老周,什麼事?我正談生意。”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慌亂,陳敬山的肩膀下意識往回收了收。
他幾乎是咬著牙低聲追問:“現在運行情況如何?”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陳敬山的眉峰擰得更緊,喉結滾了滾,最後隻冷聲道:“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他轉身時已重新掛上從容的笑,隻是眼底的冷意沒完全藏住。
“各位抱歉,公司臨時有筆海外合作款需要我確認簽字,耽誤十幾分鐘,我去去就回。”
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裡,走之前還不忘衝服務員抬了抬下巴:“服務員,先給各位添酒。”
頌猜和坤爺對視一眼,沒多說什麼,阿查則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金表。
直到走出會所大門,陳敬山臉上的笑容才徹底崩裂。
黑色賓利的車門被司機慌忙拉開,他彎腰坐進後座,還沒關上車門就抓起手機按向技術部的號碼,聲音裡的戾氣終於繃不住:“老周!到底怎麼回事?係統怎麼會被攻擊?安全部門是吃乾飯的?”
“陳總!是、是不知名黑客!攻擊強度特彆大,服務器大部分都癱瘓了!星軌模型啟動了自我防禦,暫時沒被攻破,可黑客還在撞防火牆,趙主任正帶著安全專家加固,我們快扛不住了!”
“廢物!一群廢物!”
陳敬山的拳頭狠狠砸在真皮座椅上,真皮被砸出一道印子,“告訴趙峰,今天要是守不住星軌模型,他就彆想走出公司大門!還有,查!給我查那個黑客的來路,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知道是誰在跟我作對!”
掛斷電話後,他的雙眼因怒火而泛紅,剛才在包廂裡強裝的從容,此刻已蕩然無存。
黑色賓利疾馳而去,車輪碾過台階,隻留下幾道淩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