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山公司的技術部此刻亂作一團。
鍵盤敲擊聲密集得像暴雨砸在鐵皮上,混合著技術人員壓抑的喘息和低咒。
趙峰挽著襯衫袖口,額角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盯著主屏幕上不斷跳紅的攻擊提示,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把備用服務器的防火牆調到最高等級!隔離所有受損終端,彆讓病毒擴散!”
兩個戴眼鏡的安全專家立刻撲向旁邊的操作台,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上跳出一行行防禦代碼。
可剛把防火牆重啟成功,主屏幕一閃,被一片死寂的藍屏覆蓋。
“又藍屏了!”一個年輕技術人員捶了下桌子,“這黑客到底什麼來頭?我們換了三種防禦係統,他每次都能精準找到漏洞!”
趙峰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從半小時前係統崩潰開始,他們所有的防禦都像是紙糊的。
對方的攻擊節奏快得驚人,每次他們修複一個漏洞,下一個漏洞立刻被攻破,甚至連他們備用的應急方案,都像是被提前預判了一樣,剛啟動就失效。
“再試試反向追蹤!”另一個專家聲音都變了調,手指顫抖著啟動追蹤程序,“就算抓不到人,至少看看他的攻擊路徑!”
程序啟動的瞬間,屏幕上閃過一串模糊的IP地址,快得像流星劃過。
可就在他們快要鎖定某個節點時,屏幕再次藍屏,這次右下角多了個極淡的“Y”字印記,像個嘲諷的笑臉,一閃而逝。
“等等!”那個年輕技術人員停下動作,眼睛死死盯著屏幕殘留的印記,“這個‘Y’字……還有剛才的攻擊手法,我好像在哪見過!”
趙峰猛地回頭:“你見過?在哪?”
“暗網的老資料裡!”年輕技術人員慌忙打開自己的加密U盤,點開一份加密文檔,“三年前我剛入行時,師傅給我看過暗網黑客排名,裡麵提到過一個叫‘Y先生’的人。世界排名第三,最擅長精準打擊核心節點,每次攻擊後都會留下一個‘Y’字標記,而且他的代碼邏輯跟今天的攻擊太像了!”
“Y先生?”
趙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鬆開鼠標的掌心全是冷汗。
他雖然沒見過這個黑客,但在安全圈裡早聽過對方的傳說。
據說Y先生曾憑一己之力攻破過跨國銀行的頂級防火牆,還幫國際刑警鎖定過中東軍火商的隱秘賬戶,卻在幾年前莫名消失。
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留下一堆關於“技術鬼神”的傳說。
“你確定是他?”趙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Y先生不是早就消失了嗎?怎麼會攻擊我們公司?”
年輕技術人員點了點頭,手指指著文檔裡的攻擊案例:“你看,他當年攻擊歐洲某金融公司時,用的就是這種‘預判防禦’的手法。先故意留個假漏洞引誘對方修複,再趁修複的間隙攻破核心節點,跟今天的情況一模一樣!”
趙峰盯著文檔裡的案例,後背冒起一層冷汗。
他之前以為隻是普通黑客的勒索攻擊,可如果對手是Y先生,事情就徹底不一樣了。
能在暗網排到第三的黑客,根本不是他們這個技術部能抗衡的。
他掏出手機,剛想給陳敬山打電話彙報,但想起陳敬山臨走前的怒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又頓住了。
“先彆慌。”趙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所有跟Y先生相關的資料都調出來,分析他的攻擊習慣!另外,給所有服務器斷網,用離線方式修複核心數據。就算他再厲害,沒了網絡連接,總不能憑空攻破離線係統!”
技術人員們立刻行動起來,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慮。
趙峰看著屏幕,心裡打了個問號:這個消失三年的暗網大佬,為什麼會盯上陳敬山的公司?
而此刻,速道網咖的二樓,服務器的嗡鳴低沉而持續,三台顯示器的冷光映在沈焰臉上,將眼底的寒意襯得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