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他,朝夕相處的弟子們也凋零大半。
子路死了,宰予死了,就連他最喜歡的顏回也死了!
很多人都死了,而他卻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生老病死居然如此的折磨人。
雖然他心裡清楚,這些人都是過眼煙雲。
但還是忍不住難過。
杜天樂很迷茫。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也不會知道怎麼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離開這個世界。
這種狀態一隻持續到他六十六歲的那天。
他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呼喊著他,召喚著他。
杜天樂收拾行囊開始西行,他獨自一人,沒有帶任何弟子。
三個月之後,身高九尺的杜天樂瘦成了一根竹竿。
他終於抵達了函穀關。
落日染紅了整個戈壁,天淨得像塊藍布,隻有幾堆彩雲托住了西下的夕陽。
古銅色的函穀關前,一名闊耳隆額,須發皆白的騎牛老者,正目視著他的到來。
杜天樂跳下牛車,趨步向前,拱手而拜。
老者端坐在青牛背上,笑著說道:
“道友,你來晚了。”
杜天樂一愣,拱手道:
“我去尋過你,但並未尋到。”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
“老道本源殆儘,大多時間渾渾噩噩,難有清醒之時,所以道友才尋不到我。”
杜天樂忍不住問道:
“你喊我道友,你究竟是何人?”
老者笑著回答:
“我在此界誕生,乃是天道顯化而成,可惜此界天道不全,我未能超脫。”
杜天樂一愣,皺眉道:
“可此界並無半分靈氣,如何會有天道顯化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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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須,笑道:
“此界以前是完整的,後來突遭劫難,以至於天地破損,靈氣流逝。”
杜天樂想起定海珠的破損,心中恍悟。
再次施禮問道:
“敢問道友,我該如何才能突破此界?”
老者毫不遲疑的答道:
“道友本非此界之人,卻能勘破輪回,既然能來,自然也就能去。”
“隻需集齊五氣,就可破界而出。”
杜天樂一愣,連忙問道:
“還請道友告知,何為五氣?”
老者笑而不語,自顧自的掏出一卷竹簡,拋給杜天樂,笑道:
“老道能開啟靈智,顯化為人,全賴此物。”
“此物和道友同源,帶出去之後,還請物歸原主。”
“老道即將消散,見過道友也算了願。”
“就此彆過。”
鶴發老者說完,對孔丘拱了拱手,調轉牛頭。
向著戈壁大漠,向著天邊的霞光走去。
杜天樂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竹簡。
隻見上麵赫然浮現幾個古樸的文字:道德經!
一絲清靈之氣自竹簡上傳入他的識海。
杜天樂頓時明了:
這應該就是道德宗失傳的《太上天章》之一。
《太上道德章》!
杜天樂猛然抬頭,剛想喊話,就聽老者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道友隻管前行,道,就在腳下。”
杜天樂恍悟。
默默的盯著老者的背影。
直到一人一牛消失在如血的晚霞之中。
有七彩之光綻放,又瞬間消散。
天黑了。
這方天地的‘道’。
也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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